程有贵摇头:“不知道。招娣同志,我不知道是怎么从县城回来的,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招娣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有贵,越发好奇赵望娣是怎么能让程有贵跟她结婚。
赵天佑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程有贵跟前,目光如尺子般一寸一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过一遍:“程大哥,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程有贵不慌不忙点头:“对,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天佑一连抛出两个问题:“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又怎么知道跟我五姐握手,你的头疼毛病就能好?”
“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程有贵刚说完这话又被赵天佑狠狠瞪了一眼,他苦笑着说:“我真不是撒谎。可能是冥冥中有人在指引我,让我找到这里。招娣同志,我无意冒犯你,也没有要害你的心。望娣,我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做什么事。我保证守口如瓶,绝不会让望娣招惹你们。”
赵三丫指了指门外:“晚咯。程知青,你怕是不了解赵望娣和你自己有多受人关注吧?打从你进了我们家的门,外头就有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三八伸长脖子等着看好。”
程有贵的脸色潮红,愧疚不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三丫倒是豁达,“程知青,你救了我们天佑,又主动帮我妈垫付了医药费。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程有贵越发局促不安,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来找赵招娣,明知道赵望娣有多仇视赵招娣和赵天佑,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赵招娣见程有贵如此反应,赶忙开口:“程知青,我三姐的意思是你没必要在意外人的目光,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罪亦或者是见不得人的事,你不用这么在意。我们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交往,不必畏惧人言。”
程有贵挤出一点笑容,站起来就要走,结果人刚站起来,整个身体就开始打摆,得亏赵天佑及时出手扶住他,不然他就得当一回“男睡美人”。
赵天佑无奈道:“程大哥,你还是再坐会儿吧。不然,你要走出去没几步晕在我家门口,不晓得外头那些人又怎么编排呢。”
赵招娣问一次确认:“程知青,真不用送你去医院吗?”
程有贵摆摆手说:“不用。天佑,你能不能送我到隔壁去?”
“哈?”赵天佑有点懵。
昨晚赵望娣叫嚣着要跟家里断绝关系的话语,他听得一清二楚,记得牢牢的。
程有贵又重复了一遍,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平和。
那双原本锐气风发的眼中没了初见时的神采,说话做事的风格没了之前的棱角,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遮住了他放荡不羁、狂放粗直的本性。
赵招娣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她突然很想知道赵望娣对程有贵做了什么,才会让他改变得如此彻底,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不管是为了报恩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帮忙,赵天佑没有拒绝程有贵的理由,他搀扶着一脸病态的程有贵去了隔壁大伯家。
当他俩出现在大门外时,引来了吃瓜群众们的注视,赵天佑看都没看这些好事者一眼,搀着程有贵走过去寻求帮助。
赵大伯听到外头的动静,权当做没听到,理都不理。
季小青同样如此,她本就对赵望娣不上心,赵望娣的男人回来认错,她也不在意。
全家三个人,唯有小绝招记挂着程有贵对她的好,不顾父母的反对,飞快跑出来开门:“七姐夫!”
程有贵冲她笑了笑,这笑容里的疲惫太浓,让小绝招吓了一跳:“天佑哥,我七姐夫是怎么了啊?”
赵天佑瓮声瓮气回答:“我不知道。你带路,我把人给扶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