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安臣皱着两道英气的剑眉,双手背于身后,冷笑着问道。
我的好弟弟,别装糊涂了,你我都知道现在文武百官都在正闲殿等着你我二人拿着遗诏前去,今天从这殿里,只能走出去一个人,你,或者是我!安年缓缓将剑斜挥身后,低着头微抬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
哥哥,你这是大逆不道!父皇尚且尸骨未寒,你我兄弟在父皇面前为国君之位相互残杀,如何不让父皇寒心啊!安臣紧紧攥着拳,气的浑身发抖。
够了!我的好弟弟,你的虚情假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跟你的那个贱货母亲一样,满嘴谎言!暗地里全是肮脏的算计和阴谋!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什么都能牺牲掉!安年红着眼嘶吼道。手中的剑微微抬起,剑尖直指安臣。
你别以为你跟你身后那个小白脸的龌龊事我不知道!两个大男人成天在一起,简直是有辱国体!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那大殿,那就是我!安年大吼着举着剑狠狠的刺向安臣。
原来剑尖穿透身体后,会有这么多的血,血潺潺不断的从腹部那个伤口处流出来,汇成一道细流从剑尖流到地上安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缓缓的抬头,尉迟楮挡在安臣的身前,而刺穿自己腹部这把剑的剑柄,就握在他的手上。
尉迟楮看着安年慢慢的倒下,他甚至能感受到剑锋滑过他的内脏和骨骼时所传递出的微微的震动,腥臭的血液直冲肺腑,剑槽里甚至还残留一些尸体的碎片忍不住胃里一阵阵翻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尉迟哥哥安臣目瞪口呆的望着尉迟楮,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拿上遗诏,我护送你到正闲殿,到了那里,你就是国君了!以后会有很多人保护你了,就算没有尉迟哥哥也无所谓了,安臣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国君,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安臣仿佛突然回过神一般,跌跌撞撞的跨过安年的尸体,将遗诏一把抓在手里,紧紧抱着,衣摆被地上的鲜血染成红色,似乎在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厮杀。
大殿的门被缓缓打开,被蒙上眼睛的安臣跟在尉迟楮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看不见大殿外安年所带的那三千府兵手中的刀枪是如何冰冷。
安年的最后一道命令,若大殿内走出的不是他,三千府兵务必将走出来的人全部诛杀!
尉迟楮手中握着剑,如神祗般巍峨,俊秀的脸庞上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挡我者!杀!近乎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宫墙内回荡,响彻每一个人的耳朵,却也激发了他们的杀意。
杀了他,给大皇子报仇,拿奖赏,回家!不只是谁吼了一句,人群瞬间如同被狮子惊扰的鹿群,一齐涌向了台阶上的两个人。
杀!刀锋滑过咽喉。
杀!骨骼在断裂。
杀!是谁的头颅飞向了那高高的半空?
杀!我的肩膀是被谁的利刃砍伤?
杀!这些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尉迟楮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鲜血迷住了眼睛,却没有时间去擦一擦,右手要挥舞着手中的剑,左手要护住身后的那个小人儿全身都在痛,怎么三千人这么多,怎么怎么杀都杀不完?
一柄长枪狠狠的刺透了他的肩膀,此时,尉迟楮才缓缓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上的血,血已经在脸上凝成了块,需得用手指抠掉。
尉迟楮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清了面前这个刺穿他肩膀的小兵,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跟安臣差不多大呢。
尉迟楮在小兵惊恐的注视下伸手将长枪握在手里,手掌微微用力,将长枪拔了出来,带飞一片碎肉。
公子!尉迟楮似乎听见了肖治的声音,终于勾起一丝笑容。手中的长枪在手掌上利落的掉了一个头,然后穿透了那个小兵的胸膛。对不起,可是,你要伤害安臣,我,不能答应。
左手紧紧的牵着那个小手,看着他抱着遗诏完全信赖的紧紧跟着他,白净的脸庞上满是血污。
走,安臣,尉迟哥哥带你去正闲殿。安臣听到尉迟楮这样说道,用力的点了点头。握着自己的大手已经变得很冰凉,可是依旧力道十足,紧握的她手掌都有些发痛。可是,也让她感受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尉迟楮就那样牵着她的手,穿过重重嘶吼着的人群,将挡在前面的人杀掉!一柄剑狠狠的刺入腹部,又被他反手抽出来砍掉那个人的头颅,划伤他的脸颊,他便还之狠狠的一剑。
终于,走上了层层的台阶,看着那正闲殿里文武百官惊恐的目光和父亲赞许的眼光,轻轻的解开了安臣蒙在眼睛上的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