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目光收回到林明森身上：“你哪位？”

“我叫林明森，是曲静香的儿子。”

老人怔了怔，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他披着的衣服掉了一边，他全然没知觉，颤抖着声音问：“你是……曲老师的儿子？”

林明森点头，这个时候他显得十分谦卑：“对，我以前来找过您。”

老人没多说，反应过来后，直接要把门关上。

林明森伸手，摁住门板，他单手的力气当然都比老人的大。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再问我了。”老人用力，皱纹就越发地深刻。

林明森说：“我朋友来找过您，他给我的视频，我已经看了。”

“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老人还在吃力地和林明森较量，想要拒黎汐和林明森于门外。

“我来这里，谁都不知道。”

“这不是谁知道的问题，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把这个视频保存这么久？所以你一定知道其中有问题。”

老人退了一步，终究还是敌不过林明森的力量。

林明森没急着进去，只说：“我妈走了二十多年，我希望她能瞑目。”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哇。”老人急了，他甩了甩手，“你再怎么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林明森直视着老人的眼睛，又发问：“您拍的视频我看了，视频里只有那对情侣的身影，我就想问您，为什么您一听我是曲静香的儿子，反应这么大？”

“我……我……”老人叹了口气，又望了望挂客厅的那副遗像。

遗像上的老妇女应该是他的老伴。

他无奈道：“进来吧。”

两人进了屋，老人坐在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他既不问林明森和黎汐要喝点什么，也没抬头看他们。

沉默着从面前的木茶几下摸出了一包烟，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林明森说：“您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老人点了一根烟，瞟了黎汐一眼，意识到有女人在场，从嘴里拿下烟支，问黎汐：“我抽个烟，不碍事儿吧？”

黎汐应他：“我没关系。”

“那就好。”他把烟放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二十多年了，怎么这个坎就过不去了？”

林明森轻笑：“因为那个人过得太好。”

老人苦笑：“我老伴在的时候，她跟我说，这辈子做人要有良心，我也要有良心，可有时候，人一旦有了良心，可能就会失去许多。”

“那个视频其实不是我拍的，是我徒弟。”

黎汐心跳得厉害，她看了看林明森，林明森神态自若，但看他的坐姿，就知道和以往大不相同。

他很紧张。

他两只手肘放在大腿上，身体往前倾，明显就是想要听得更清楚，生怕错过了老人讲的每一个字。

“那天晚上是我和我徒弟值班，经大一向没什么大事，至少我在那里的那么多年，都没发生过那种关于人命的事。”老人的烟抽得很快，已经不见了半根，“可那天不知怎么，我徒弟就说看到天的那边有一块非常红的云，那云吧，形状很怪，像一个怪物。徒弟就说，总觉得那不是吉利的事，我还不以为意，我朝我徒弟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那团云，不仅看到了那团云，还看到了一对男女在大楼的边沿上。”

“你们是不知道，那窗外的沿边很窄，两个人站在上面，摇摇欲坠的。”他摇摇头：“我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事，当时吓得呀。我徒弟胆儿更小，他吓得都叫了起来，我赶紧往楼上跑，让他赶紧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