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听罢，终于抬起头：“这是老师的权利，但我劝您还是别去，去了也没什么作用。”

“你不是这么任性吗，我也任性一回。”

沈墨无言以对，说：“当然可以。”

“你先上课吧，放学了把家庭地址给我。”

沈墨似想反对，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林子乔以为自己很坚硬，没想到沈墨比自己还厉害。

打死都不开口的沈墨，和黎汐对话还很有骨气，他林子乔都要差点。

他突然佩服沈墨了。

黎汐道：“你说吧，马上上课了，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如果在三分钟之内，你说不出的话，那只能推迟到放学后或者利用你的休息时间，我相信我的精力要比你的好。”

“我没什么可说的，如果非要我说的话，只有两个字，不会。”

“不会……理由很充足，但我不接受。”

“你想要什么理由？我不会也需要理由？”

“林子乔，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辗转在这些学校吗？因为你永远都是告诉别人，你不会，但打架惹事，却没有你不会的，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划清这个界限的？”

她又说，“你交白卷我无话可说，但你作为一个男人，连交白卷的理由都不敢说吗？那我来替你说，是因为置气，但你置气的方式不够特别，这样只会让别人更加小看你。”

林子乔自嘲，“就算我考满分，也不会有人瞧得上我。”

黎汐接住他的话：“那就试试，别说满分，及个格试试，及了格如果没人瞧得上你，那就任由你怎么做，别说交白卷，缺考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

林子乔似有动容，他看着黎汐，默然了。

“上课去吧，你的理由不够充分，继续想。”

黎汐擦过他的肩，迈腿朝教室走去。

林子乔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又看看黎汐，这才跟着她进了教室。

黎汐晚上调了课，驱车往沈墨家的方向开。

沈墨的家在另一个老旧的别墅区，郊外。黎汐夜晚开车去那边，还是有点发怵，于是把林明森拉上壮壮胆。

夜色中，这辆红色的轿车匀速地向前进。

天空没有月亮，被云都遮住了，道路两旁的路灯射出的光线并不强，使路灯后的树林和草丛一片黑乎乎。

黎汐感到脖子凉飕飕地，有点渗人。

林明森则坐在旁边，目光斜视地看着正前方。

“林明森。”黎汐想找人说说话。

“老婆，请问有事吗？”他真的很礼貌，但这礼貌又很别扭。

“明天开始，你要更加好好地学习专业知识了，你学着书上的知识自己编编程什么的。”

“编程……好的。”

他根本没听懂。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比如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女朋友？”

“上学的时候，我没有上学的时候。”他认真地回答黎汐的话。

黎汐觉得跟他说话真的很累，但还是缓解了她的恐惧。

车开到一片别墅区时，灯光渐渐多了起来，黎汐也不再感到害怕了，一转头，却发现林明森已经偏头睡着了。

她笑了笑，在沈墨给的门号楼前停了下来。

熄火时，林明森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