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林明森语气平坦，但黎汐能听出有一丝丝颤抖。

林明森的身体里骚动正蓄势待发，那里有一团火球，和不可名状的物体在他身体里乱窜。

向上，向下，向左，向右。

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黎汐不是不能做，但她真的无法和现在没有感情的他融为一体。

她只能接受有感情的林明森，能够动情地叫自己名字的林明森，而不是像机器一般的，只为解决生理需求的他。

但以前的林明森，不也是为这个才找了她结婚吗？

不，那个林明森是理智的，是偶尔能动容的，是伏在她上方，把她名字叫得歪歪曲曲的林明森。

黎汐掀开被子，用力地踹了踹林明森，林明森没有任何准备，一下掉在了地上。

黎汐狠狠地说：“滚——”

周日。

天空明亮，但没太阳。

阴天，似乎也没有凉意。

林明森眼眶黑黢黢的，林子乔看到时，笑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林明森黑了脸，没说话。

黎汐皱眉：“别笑了，今天给我写检讨，三千字以上，写两篇，一篇给南城一中，一篇给我，外加一封道歉信。”

“为什么要给南城一中？检讨我们自己留着就行了。”

“你写检讨是给我一个人看吗？林子乔，你得拿出你的诚意，如果你这点诚意都没有，那就让他们报警吧，我不要紧的，昨天你老爸给我发了消息，他下周要过来。”

林子乔诧异：“他过来做什么？”

“你奶奶的祭日他没来，是因为他脱不开身，所以下周会过来，看看你奶奶。”

“又是脱不开身的理由，呵，太没新意了。”林子乔嘲讽的口气，仿佛不是说他父亲，是在谈论一个他的敌人，“一辈子都脱不开身，我妈生病他也脱不开身，奶奶的祭日他脱不开身，我打架了受伤了他也脱不开身，他什么时候脱过身？他到底被什么束缚了？哼呵，除了钱，大概没别的。”

林子乔像个怨妇，不停地埋怨，似乎这么多年对他父亲的不满现在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黎汐静静地听着，没打断他的话，也没做任何事。

她是一名教师，她深知，z市所有学校都容不下林子乔，他父亲也是有原因的。

林子乔大概意识到他正对着自己的老师说埋怨父亲的话，动容中又有点丧。

对他们说这些做什么呢，管不了什么用。

他还想说，妈妈到最后都快不行了，林明启依然脱不开身，直到最后，林明启跑得满头大汗地进了医院时，妈妈已经闭上了眼睛。

林明启跌跌撞撞地走到妈妈身边，可那有什么用呢，就算他拼了命，妈妈也回不来了。

妈妈最后一眼都没看到自己的丈夫。

林子乔红了眼，默默地又上了楼。

林明森抬头看了看林子乔，又埋起了头，他没听懂。

一大早，林子乔的话让黎汐有点沉重。

可视门禁传出了铃声，黎汐拖了步子，按了按开门键。

“汐汐，快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