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澄确已经决定了，拍了拍万掌柜的肩，便回了堂上，叫十九拎上她的药箱，又向石头和铁头打听了花满楼的位置，这才带着十九往那边去了。

柳澄澄都走了一阵子了。

李大夫诊完病人的脉，写了方子，叫药徒抓药，万掌柜算账，四个人各司其职，倒也不慌不忙。

一阵忙活，送走了病人后，李大夫才察觉柳澄澄和十九不见了踪影。

遂看向了万掌柜，“你同小主子说了？”万掌柜心虚的撇开了眼，不敢同李大夫对视。

李大夫一掌拍在了额头上，天爷咦！要是王爷晓得他们把小主子指到了青楼去，他们的皮怕是又要落一层了。

不管李大夫如何担心，柳澄澄都已经到了花满楼了。

此次问诊的是楼里的花魁，见到柳澄澄，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小哥是？不知回春堂的李大夫……”

“姑娘放心，李大夫能治的，在下也能治，李大夫不能治的，在下依旧能治。医者仁心，绝不会给你乱开药。”

柳澄澄都这般说了，花魁也就无话可说，将自己的不适之处说了出来。

柳澄澄拿出脉枕，叫花魁将手放上去，把了脉，又问了几句，心下也就有数了。

“姑娘这病不难治，只是日后房事不可过度，此外，有些药不能乱用，伤了身子，得不偿失。稍后，在下开两张方子给你，一张需得用温火熬制成药浴，日日泡澡，一张则是内服，姑娘可记下了？”

柳澄澄瞧着这姑娘年岁不大，但身子却亏虚得厉害，只怕已经落了好几胎了。

长此以往，只会伤身罢了。

花魁也知柳澄澄的意思，俏脸微红，叹息道：“这就是风尘女子的命，半点不由人呐！”

青楼女子，一旦接了恩客，便只能供人取乐罢了。

若是反抗伤了恩客，楼里的妈妈自有好果子等着。

吃了几次苦头，也就长记性了，即便不愿，永远都得笑脸相迎。

柳澄澄也可怜她们的身世，“姑娘何不事先服用避子汤？也好过有了之后，再用落胎药的强。”

花魁娘子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的，最后才道：“若是承了恩宠，怀了身孕，那恩客是个有心的，接进府去做个妾室，也好过在这楼里度日。”

说到最后，花魁娘子也不觉得羞耻了，将自己的本心说了个彻彻底底。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大多都是登徒浪子罢了，即便她有了身孕，也就有服用落子汤的命。

柳澄澄不想她竟是打的这个主意，愣了半晌。

见他这个模样，花魁娘子嗤笑了一声：“大夫可是觉得我脸皮太厚，竟妄想以薄柳之资登堂入室？”

“非也！”柳澄澄写下一张药方，又展开一张纸，紧接着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往往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凭借身孕登堂入室后，不知感恩，反而爬到了当家主母的头上去作威作福，最后终是害人害己。”

谢卿卿不就是如此么？

一个画舫上卖唱的，欲拒还迎，入了柳家的门，可却不是一个安分的。

如今细细想来，只怕当年慕凌风被狸猫换太子定是与她有关，不仅如此，怕是她于集市上走丢，也有她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