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日,臣……臣差点就亲手杀了臣的亲妹妹啊!”
一想到这,慕凌风就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连站都站不稳了。
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悔恨;然心间又有喜悦悄然发芽。
像索拉娅所说,这世间还有亲人在世,是何等的幸运啊!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一时间,悲喜交加,叫他是又哭又笑,连鼻涕流下来了都不自知。
索拉娅原本以为适才她刚来时见到的慕凌风已经算是表情丰富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精彩的。
许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
不过,这时的凌风哥哥倒叫人觉得可爱得紧。
索拉娅没有打扰,叫他自己琢磨,看了他一眼,便打算走了。
慕凌风却突然抬起头来,道:“公主,臣与妹……那位的事,还请您暂且替臣保密。”
若她只是个如同的大历百姓,索拉图王子知晓也无事,可偏偏……
他了解索拉图,故而不敢冒险。
索拉娅回头道:“凌风哥哥,放心,拉娅晓得轻重,这是你与恩人的私事,拉娅不会多嘴多舌的。”
言罢,索拉娅便走了。
另一边,柳澄澄坐立难安,时不时地揪着宇文祁的衣摆把玩,时不时地又撑着脑袋发呆,或是起身,在帐中踱步。
宇文祁连带着公文都被她扰得看不下去。
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了怀里,勾了勾她的鼻子,“娘子,立秋之日都过了,你怎的还如此轻浮气躁呢?”
柳澄澄嘟了嘟嘴,“殿下可真是明知故问。”
燕青和风行回来了,那血已经送到了慕凌风手上,她思量了许多,终究不知他到底会如何选择?
她也忐忑,亦不安。
宇文祁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愉悦道:“我自是知道娘子因何烦躁,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罢了。”
“何以见得?”
柳澄澄推了推宇文祁,不让他再偷香窃玉的。
宇文祁也依她,继续道:“血脉相承你可知是何意?一脉承一脉,终究是以血缘为继,你与他身上都流着同一条血脉,这是割不断的。”
柳澄澄张了张嘴,又到底是把到舌尖的话都吞了回去。
宇文祁又道:“那日,即便你不用秘药迷晕他,想来他也不会对你下死手的。就像你,顾忌着,将人都迷倒了,也没有带回来,便是想放他一条生路吧!”
他们毕竟是夫妻,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得很。
她一向是和善的主,从来不会见死不救,哪怕是一个低贱的奴才,在她眼里也是人命一条。
这样的她,同样也是不喜杀戮的。明眼人一见,便知那个人跟她的关系匪浅。
她同样聪慧,眼界颇宽,自是会未雨绸缪。
万一她真将慕凌风和索拉娅带来营地,那可就是将慕凌风往绝路上逼了。
如此一来,即便有血缘关系,也会尽断。
何况,他们自幼并未长在一处。
也许她还念着京中的爹娘吧!尤其是岳母,要是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柳澄澄不乐意了,从宇文祁身上站了起来,“真是无趣。妾身这点小心思还真是瞒不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