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似乎有滔天之胆,一昧贬低宇文厉,也不怕惹怒他,导致丢了性命。
偏生宇文厉不羞不恼,当真品味起君淮话中之深意。
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小小年纪,本就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母妃宠溺维护,甚至是捅破了天,他也是敢的。
于是,他也越发的胆大妄为,竟撺掇着宇文祁捣乱,戏弄宫人,将其关在偏殿,纵火烧殿,若非侍卫发现得及时,怕是真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这一次,他依旧被母妃护着,连根汗毛都没掉。
宇文祁却是被肖皇后命人打了藤条,还拎到了父皇面前,叫他严加惩治。
父皇也不姑息,命人给宇文祁治伤,伤势见好,又叫人打了藤条,直到他认错为止。
好了伤疤忘了疼,皇上此举,便是叫宇文祁记忆深刻,诚心悔悟,知晓众生平等之意。
经此一事,皇帝生怕储君不贤会是百姓之祸,这才将宇文祁带在身边教养。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宇文祁的确深受百姓爱戴,而他也确确实实是猫狗都嫌。
思及此,宇文祁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一拳砸向了墙壁,有血迹从指尖流出,他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
年幼不知深浅,以为宠溺便是疼爱,难不成真如君淮所言母妃是在捧杀他?
这一夜,很长,长到宇文厉枯坐一宿,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
彼时,关雎宫。
贤妃喝下一盏清茶,思绪更加明朗,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翠云却是心头不安,“娘娘,您不是打好了主意准备坐山观虎斗么?怎的也掺和了进来?二皇子一辈子糊涂短视,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贸贸然插手,怕是会事与愿违。”
其实,翠云心里也明白,贤妃心里是咽不下那口丧女之气的,当年退避关雎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明哲保身。
现下,局势已然明朗,肖皇后是中宫之后,母家势力强盛,太子又有手段,快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
二皇子司马之心昭然若揭,卧榻之旁岂能容他人酣睡?
太子殿下势必不会轻饶了他,不脏手,便能报仇雪恨,何乐而不为呢?
贤妃笑意不减,看了翠云一眼,只是目光有些凉嗖嗖的。
翠云浑身一颤,顿时福下了身子,“娘娘恕罪,奴婢妄言了。”
“起来吧!”贤妃语气淡淡,心情畅快,也不介意提点几句,“翠云,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可到底是不如窝里斗精彩,让她们母子反目,才是诛心,才能叫她尝尝本宫所受的痛苦。”
狗咬狗一嘴毛,太子不用吹飞之力便能除去碍眼的东西,肖皇后会感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