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中邪啊中邪。
难怪言行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他。
又蠢,又坏,又冲动,又自私。
你都不配!
脚尖碰到地上被人随手丢弃的空啤酒罐,陶忻一把站住,抬起大腿猛地就是往啤酒罐上一踩,发泄似的把它踩到几乎和书页一样扁,他才放过那个无辜的罐子,无情地一脚把它踢飞。
被陶忻改造过后的啤酒罐飞到了一家紧闭的店面前,砸了一下人家的卷帘,然后发出“吭”地一声响。
“艹!”陶忻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地方,他抬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店名,顿时暴跳如雷,“艹你妈的怎么关门儿了啊!”
他狠狠地踹了几脚店门,嘴里边骂着十分不堪入耳的词汇,“平时连门都不带关一下的!这会儿关门了啊!我艹你祖宗!”
踹完门还不解气,他转身抱住头在门口蹲下,喘着粗气。
肺要爆炸了。
“丢不丢人啊陶忻?你丢不丢人?”他冲着地上的小石子吼了一声,他才不管哪片小落叶能听到,“你他妈就一傻逼!”
他抱着头,没听到从左边传来的脚步声,等来人把鞋停顿在他的左前方,用影子罩住他的头顶时,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来人挑着他好看的眉毛,嘴边有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怎么,”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尽管语气十分欠揍,“大晚上的上这碰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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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的时候,言行听到了雨声,夹杂着不知道几级大风把雨拍在窗户上的声音,房间亦如天没亮时的昏黑。
闹钟在他昏沉着要睡过去的时候又响了一次,证明他没有起错床,现在真的是七点。
打破他瞌睡的是出现在他手机屏幕的一条微信,来自沈玉尘的,时隔两年的,久违的早安问候和早餐服务。久违到他出现了幻觉,觉得下一秒他高中时候的保姆王姨就会来敲他的门叫他起床。他有些感慨地阖上眼,想着要是和沈玉尘住在一起还是一间房的话,起床的时候是不是一睁眼就能看到他,能摸到他,能抱着他。
那感觉想想还挺幸福的。
“你觉得沈玉尘真的喜欢你会两年多都不联系你吗?还是因为他太喜欢你了……”
想着想着脑子里怎么又出现这段话了。
可恶的兔崽子,居然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
不屈不挠的闹钟又要再一次响了,言行在它响的那一秒划掉它,然后翻了个身回沈玉尘的消息。
你也早安,想吃皮蛋瘦肉粥。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还有茶叶蛋。
回完他就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起身洗漱去了。
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没有伞,伞被他放宿舍没带出来。
从便利店买完伞出来的时候电话在口袋里响了。
他接起电话,沈玉尘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我就在你左手边的拐角,出来,我送你去学校。“
“就几步路也要送啊。”言行听着电话边往左边的路口走,他看到沈玉尘的车了,抬手挥了挥,嘴上虽然不老实,带着笑的表情还是很诚实。
“台风天。”沈玉尘笑着回他,“担心你路上被风刮走。”
“沈学长多虑了。”言行说着到了车门前,拉开副驾的车门把手就一屁股坐上去,车门刚关上,沈玉尘的脸就凑过来,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关键是,亲了就亲了吧,为什么亲过以后拿着他那双自带电源的桃花眼一直盯着他看啊?!
“我我我我……”言行红着耳朵别过脸,牛头不对马嘴道,“安全带还没系呢。”
沈玉尘看着他这幅害羞的样子,下眼睑微抬,卧蚕浮现,眼尾轻轻拉长,对应着上扬的嘴角,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笑得很有甜度。
言行系好安全带偷偷瞄了一眼隔壁的人,发现他还在目光熠熠地盯着自己看,大早上的,非要搞得人喘不过气来是不是?
“别看了别看了。”言行一掌推开沈玉尘痴汉的脸,抿嘴有些无奈,“看前面,看路,开车,上课要迟了。”
耳根子很红。
害羞的时候喜欢抿嘴。
小习惯还是那些小习惯。
该怎么可爱还是那么可爱。
“学弟。”沈玉尘的语气带着些调侃,他又往言行那里凑了凑,“你为什么耳根那么红啊?”
言行一脸严肃地看着正前方,“开车。”
说话的时候耳朵好像比刚刚更红了。
受不了,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沈玉尘暗自摇头,这才直起身子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轿车驶入地下室,车刚停稳,言行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沈玉尘一手抓住手腕按回位子上。
“干什么,我上课要迟到了。”言行语气火急火燎的。
相比之下沈玉尘显得十分淡定,“急什么,还有十五分钟。”他往座位旁边拿起了什么,然后放到言行手上,“早餐你忘了?你的粥,你的蛋。”
言行接过,摸到还是温温的粥,心里有暖意,扭头就道:“谢了啊!”
言行又一次要伸手开门,沈玉尘又把人喊住:“等等!”
言行一头问号地转头,看着沈玉尘伸手往后座摸了把黑色的雨伞,然后伸给他,”你撑我这把伞吧,你新买的那个太小了,被风一吹等于没遮。”
言行看着手里的这把黑伞,也没多想就接受了,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重复道:“谢了啊!”
“不客气!”沈玉尘回他,“大兄弟!”
“……回头把伞还你。”言行撂下这句话就推开门跑了。
沈玉尘看着被言行“嘭”一声关上的车门,坐在位置上沉思片刻。
嘶……
他顶了顶腮,怎么感觉言行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