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恒的计划是正午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休息用饭,为了补上刚才被游方大夫耽误的时间,丁叔赶着骏马在官道上飞驰起来。
路途实在枯燥无聊,三人瞪着六只眼睛来回打量了几遍,游方大夫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问道:“小姑娘,你姓什么?”
他这一问倒是把妙言问住了,薛亦恒抢着答道:“我们姓薛。”
“我没问你!我问的她。”游方大夫毫不客气。
妙言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自幼出家?不知道爹娘姓名?”游方大夫没打算放过妙言:“老夫今日一见你就看出来了,走路说话动作,还有你手指间有常年燃烧香烛的痕迹,定是出家修行之人。今年二十了?老夫给你把把脉如何?”
这话有些奇怪,明明前日他们才见过面,他还给妙言把过脉。怎么今日这游方大夫好像不认识他们一般。
妙言当下道:“我今年二十了,身体健康,谢……”
妙言这“谢谢您”三字还没说完,游方大夫抓住了妙言的右手腕,在薛亦恒和妙言的错愕中他略搭了一下,放开了妙言的手腕,失望地道:“不是!”
难道他们遇到的不是同一个人,天下不可能有这么相似又同时精通医术的人,妙言心中疑惑大起,问道:“请教老先生怎么称呼。”
游方大夫把了脉,兴致阑珊地道:“免贵姓叶。”
“老先生,前日江边您不是让人叫您夏先生?”薛亦恒看着游方大夫道。
游方大夫翻了个白眼,道:“我前日姓夏,今日姓叶不行吗?”
薛亦恒点点头继续道:“前日溧水江边,您已经给她把过脉了。”
游方大夫抓了抓脑袋,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老夫今日想再把一次!”
薛亦恒笑了笑,没打算放过这个问题,道:“夏先生把过了脉,叶先生还没把过?老先生,你想着跟我们,找的借口也太敷衍了。”
游方大夫手一挥,道:“老夫用的着找借口?!这天下,想让老夫同行的人不知凡几,只有别人哭着喊着求老夫的,我叶夏需得着找借口?”
薛亦恒和妙言还未搭话,丁叔持着马鞭的手却是抖了一抖。
妙言觉得他说话颇为意思,道:“您老反正目的达到了。叶先生是您,夏先生是您,不过夏先生生是夏先生,叶先生是叶先生。”
游方大夫叶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小姑娘有灵根。”
叶先生看了看妙言,又看了看薛亦恒,道:“小姑娘,你们这假扮夫妻,鬼鬼祟祟的,你不会真是被这小子拐带的吧?”
妙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自愿跟他同路的。”
叶先生看了看薛亦恒,又道:“小姑娘,出门在外要小心,尤其是小白脸,千万不能轻信,出了事,姑娘家总是吃亏。”
“叶先生,您忘记坐的谁的车了吧?!”薛亦恒没好气地道。
叶先生白了一眼薛亦恒,根本没受他的威胁,继续絮絮叨叨的叮嘱妙言。
妙言只是微笑,并不接招。
叶先生唠叨了半晌觉得无聊,话题转向了薛亦恒:“我说姓薛的小子,你这是上京参加恩科吧?拐带了个女道士同行,被人识破了,你这前途就完了。”
薛亦恒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女道士?”
叶先生翻了个白眼道:“尼姑要剃头,我当我瞎?”
“或许是带发修行……”薛亦恒还没说完,叶先生打断道:“这丫头说话行事如此洒脱,哪里会是那些假惺惺的秃驴?”
“你别想打岔,小子,你就不怕被人知道误了前途?”叶先生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怕!”薛亦恒伸了个懒腰,伸了伸长腿道:“怎么不怕?!不过,我想嘛,年轻的时候总要肆意随心的做点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才有意思不是吗?”
“哈哈哈!”叶先生大笑起来,身体前倾拍了拍薛亦恒的肩膀道:“年轻人,有意思,老夫开始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