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薛亦恒也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他!”

“此人二爷认识?”丁叔诧异地问。

“嗯!算是认识!”薛亦恒也跳下了马车,道:“遇到了我们总不能置之不理!丁叔,你先把马车停好,此人交给我。”

妙言一直躲在马车上偷偷地看着车外的情形没有出声,从车帘往外看到路边躺着的人居然是前天他们在江边遇到的游方大夫,妙言也很吃惊,赶紧下了车,过来帮忙。

薛亦恒和丁叔将游方大夫抬到停在路边的马车上,给他裹上了一床被子。妙言将水囊中尚温的水倒了半碗出来,要喂他喝下去,却被丁叔制止了。

丁叔双手在游方大夫身上的大力的拍打揉捏,最后在他的人中上用力掐了两下。

游方大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咳了两声,悠悠醒来,就着妙言的手喝了两口温水,眼神扫过车内三人,怒道:“谁掐的老夫!”

“……”丁叔、薛亦恒、妙言三人一阵无语,这人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恩人,反而是兴师问罪,也太不讲道理。

三人还未开口,游方大夫活动了下身子,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瞪着丁叔道:“是你了!庸才!庸才!手掌宽大,边缘厚实,拍打的力道沉稳均匀,你练的外家功夫吧?”

丁叔脾气一向很好,他虽然被骂了庸才也未发怒,听到对方一言点出自己的功夫路数,身子一僵戒备起来。

妙言并不懂江湖的规矩,见到游方大夫责骂丁叔,当下道:“你这老先生好不讲道理!看你晕在了路边,我们好心救了你,你不道谢就罢了,怎么还骂人呢!”

游方大夫没好气地道:“老夫要你们救?!老夫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自己醒来!这位修外家功夫的,拍得老夫全身骨头都疼,回头还得煮上药汤泡上几天。”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人中,被掐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生气地道:“粗鲁!老夫的人中都破了!”

妙言一阵无语,前日见到游方大夫看他还算正常,今日这般行事举止也太出人意表了。薛亦恒开口道:“老先生,你然醒了,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告别!”

“慌什么?年轻人!你们掐伤了老夫,难道就这么算了?”游方大夫瞪着薛亦恒道。

“老先生,你该不会是故意睡在路边等着讹人吧。”妙言他们是出于好心救人,她也没打算被人讹诈。

“小姑娘,你看出来了!”游方大夫大剌剌地道:“把老夫载到下一个镇子,此事老夫就不追究了。”

这人倒是直白,妙言还没搭话,薛亦恒抱着手凉凉地道:“我们要是不答应呢?”

“年轻人,怎么不懂得尊老爱幼!老夫问的小姑娘,又没问你!”游方大夫斜眼看了一眼薛亦恒道。

妙言一阵无语,心想这老大夫行事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不能随意招惹麻烦,当下道:“问我没用!我听他的。”

听到妙言这话,薛亦恒眼中露出了笑意,表面上依然是沉着脸,一副我就是不答应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游方大夫并未觉得被他们识破了自己的企图有何尴尬,理直气壮地道:“小子,要尊老爱幼!你和这小姑娘,载我到下一个镇子,老夫也不占你们便宜,送你们件宝物。”

“又是那块黑漆漆的石头?”薛亦恒凉凉地道。

“呃,老夫我也只有那个东西算的上是宝物了。”游方大夫挠挠头看看薛亦恒,又看了看妙言。

“老先生好记性!前日在溧水江边你送了一次,我们可没瞧上!”薛亦恒道。

游方大夫摸着胡须想了片刻,最后大手一挥道:“不重要!你爱要不要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走!修外家功夫的,还不去赶车。”

妙言看到马车上占了自己位置,把自己挤到和薛亦恒并排坐的游方大夫,真没有想明白,薛亦恒为什么轻易答应了这位上车同行。

当时游方大夫提出同行,薛亦恒看了眼丁叔,两人眼神交汇后没有多做刁难,让游方大夫上了车。

薛亦恒这辆马车是两匹马,这样的规格乃是士人的规格。薛亦恒几年前过了乡试,又是今年恩科的举子,是有资格享受这样的规格的。

用两匹马拉车也并非薛亦恒高调,而是这样可以省掉很多沿途盘查的麻烦。一般来讲,看到这样配置的马车,住店入城都是简单盘查登记就行。

大周朝廷建立十多年来,天下虽然大定,但是肖小毛贼、剪径的强盗并未完全灭绝,行路住店也不算完全太平。这些盗匪一般是少有主动招惹士人的,所谓名不与官斗,士人都是未来的官员且与朝廷有密切的关系,不是寻仇为了财物的话,黑道上谁也不会自寻麻烦。

这游方大夫提出同行,薛亦恒之所以答应,原因有二,其一,游方大夫行事虽然有些荒诞,不过却是有真本事的,与这样的人结善缘是没有坏处的。其二,丁叔也看出来了,游方大夫并没有武艺,就是留着他,凭着他和薛亦恒的身手足以对付。

因此薛亦恒和丁叔眼神交会,同意了游方大夫同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