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些人在城外待了有一个多月了吧?起初我看着还怕他们带进来什么病,后来越来越觉得他们可怜。”
屠户手起刀落,利落砍下一块猪前腿,“我在城里卖猪肉,也不知道城外那些人多久没有沾过肉腥了。”
“前段时间我看总有为位小姐在门外设棚施粥,怎么这两天看不到了?”面馆老板娘一边好奇,一边把鸡丝面端上桌,就听这位客官抬起头,露出一脸知情人的表情。
赵荣奉祁风的命,混在连州城人流量最大的街上,闻言大声道:“你还不知道吧?那位施粥的就是谢知府家的二小姐,我哥在衙门当值才知道的,说是二小姐这两天没施粥是被人劫持了!”
“是谁这样丧天良,谢二小姐这样的好人还要抓她?”
赵荣露出不可说的表情,指指天,声音放低却不放小,道:“能和谢知府作对的还有谁?只是可怜谢家一腔爱民之心,你说若是咱们连州城不是谢知府在治理,咱们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啊?还不都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无家可归。”
所有人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又庆幸谢知府是个好官,反之就对那挟持谢盈之人愈加厌恶。
骑马的捕快还在喊:“今日申时,开城迎难民!”
声音传至城门外,百人骚动,互相搀扶着听清了那喊声,都落下泪来,众人高呼:“感谢知府大人救命之恩!”
守城门的官员内心一阵焦躁,又有些不屑,嗤笑道:“没有将军命令,谁敢开城门?”
这声低语还好没被外面的人听见,否则群情激奋之下,这军官恐怕要被唾沫淹死。
到了申时,谢无深亲自带着一队衙役到了城门,一路上聚集了不少百姓,有的还送来自家的棉衣的馒头,要给这些难民们过冬用。
谢无深站在众人之间,字字清晰道:“今日开城门,入城之人须得登记造册,入城之后不得寻衅滋事,由衙们官兵护卫在城中寺庙暂时落脚,有亲者在城中的,可以在亲人家中住下。”
谢无深一条一条地列出入城的注意事项,越说民心就越安静,到最后,众人都对他拥戴不已,感谢他既救了难民,又顾及了城中百姓的民生。
谢无深说罢,抬手下令:“开城门!”
百姓们昂着头等,有家人在外的已经迫不及待了。然而城门丝毫未动,守城官冷面以待,对着谢无深道:“没有将军命令,不可开城门。”
百姓们开始疑惑:“为什么?知府都发话了,凭什么不能开城门?”
守城军无动于衷,谢无深又道:“听我号令,开城门!”
“没有将军命令,我等绝不开城门!”
守城官前跨一步,声音响亮,随后一个鸡蛋精准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呸!我们听知府的,快开城门!”一个妇人叉着腰,丢了鸡蛋还不过瘾,又捡了根白菜扔了过去。
门外响起难民的哭号声,那些人紧紧挨着拦住城门通道的栅栏,眼里满是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