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温暖气息里还掺杂着些许不快,还是闷闷的,让人想不明白。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傍晚在城中看见的那只大犬,可不就是阿欢吗?可惜自己当时居然没看出来。当时还是一身黄毛呢,现在怎么白了那么多。
阮紫韵下意识的往后靠,却不料被他的动作忽地吓到墙边去了,哪里还有地方可逃?她低声回答:谁知道会撞到你?
她低着头,看不见阿进的表情一变再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没见到她之前,他心中其实千言万语,可真的见面了,他心里那么多话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了,片刻,阿进结结巴巴道:你后来怎么不来了?
不需要阿进再做说明,阮紫韵就已经明了他的意思,她倒觉得坦然:家里有些事,我嫂子生产,我就在边上帮忙,一时耽误了去祭拜的事情。
他哦了一声,不知是失落还是雀跃,但还是说不上高兴。
因为这么一句话说完了,阿进又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些什么才好,两条大犬又凑过来,在他的脚边胡乱的蹭,他也不方便再保持刚才几乎禁锢住阮紫韵的动作,只能转身去安抚两条爱犬。
阮紫韵看上去对两条大犬还是心生喜欢的,她主动问:今天除夕,你带它们进城是做什么?也来看看除夕夜吗?
阿进点点头:阿福阿欢想来的,我拦不住,也就来了。
她本还想问,明明今天是除夕,怎么他的小木屋里还是那么冷清,想了想又说不出口,毕竟这么说了,她今天去过城外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见她沉默,阿进问:今天与你同行的是你嫂子他们吗?
是,是我的哥哥嫂嫂们。
她想着宁菀青的那个孩子,就忍不住笑起来,多说了两句,说话间却没有注意到阿进神情之间的落寞。
对了,有句话要和你说,阮紫韵似乎是鼓足了勇气。
阿进抬起头,眉眼中略有期待,那阮紫韵就轻声细语道:除夕快乐。
他一愣,下意识回了一句除夕快乐。
语气轻轻,却还是带着温柔,阿进不知怎么就有些感动,又嫌弃自己太过煽情,实在不是男子汉的作为。
可的确是很多年,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阿进有些逃避,他到底是猎户,以打猎为生,眼神不要太好使,所以纵然天黑,他也还是看得出来当时和阮紫韵同行的一行人个个举止高贵,气质不俗,哪里是和他有相似的呢?
他们还要赏玩游街呢,我觉得无趣,就先回去了。说话的时候,阮紫韵的手早已经落在了阿福身上:你们俩的伤好了?咱们那么久没见,还认得我呀?
如果不是阿进一直将这两条大犬当自己的兄弟,这个时候他真有冲动喊她孩子他娘,他说:既然这样,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这偌大的京城里,到处都是守卫,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阿进却固执:可你到底是女孩子家家,一个人走夜路还是不安全,你若不想我送,我便叫阿福阿欢送你,他们也都熟路。
听见这句话,她又想起宫门前的侍卫说的话,一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