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白了他一眼，拿着东西进厨房做菜去了。厨房里东西尚全，油盐酱醋也不缺，就是用的少而已，毕竟他是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偶尔也会自己下厨房做点吃的。

比如说煮个白水面，拌个黄豆酱，切盘子小黄瓜，凉拌醋倒上，再比如说馒头配老干妈，面包抹果酱，咖啡加奶酪之类的……

珊没一会就做出几个菜来，加上买的凉菜熟食，俩人面对面坐着，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窗外的月亮也很圆，气氛美好的不得了。

有些事情，俩人都不想去想，威廉仔细的凝视着珊的样子，说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好好的看看她，从她小时候到现在，眉眼从青涩到成熟，三十岁拐弯的女人，犹如山崖上独自怒放的花，妖艳的风情万种。

“来，中秋节快乐，这也许，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了。”珊晃着手里的果汁说道。

威廉的身影倒落入她的眼中，一如这些年，她熟悉的他的样子。

俩人闷声喝了几杯，菜吃了几口，气氛陷入低沉，是啊，珊要走了，也许这辈子，俩人再相间的机会廖廖无几，威廉心口被石头锤了似的疼，他倒了几杯酒，自己仰着脖子灌。

珊静静的看着他，年轻的小伙伴已经不年轻了，在叶启身边的这些年月，威廉成熟了很多，再也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毛头小伙了。他收敛起锋芒，隐藏起心事，成了一个圆润的人。

“别喝了。”她伸手拽他杯子，就跟往常一样。

“珊。”他没有躲开，而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珊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他目光炯炯，神色殷殷：“你非走不可吗？”威廉问道。

“你醉了。”她淡淡的抽出手：“不是我非走不可，是他非要我走不可。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起，对此有选择是跟否的权利了？”她嘲讽的说道。

“你不要忘了，他对我们俩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就是贫民窟里的一摊烂泥，而我则会变得惨百倍千倍，我们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在那个吃人的地方。”

威廉痛苦的摇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说你不想走，你说，我去求他，求他让你留下来！”

“威廉，你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忘了本来的身份了是吗？”珊厉声道。

没想到她厉他更厉，拍着桌子站起来，一脸的不忿：“老子不就欠他一条命吗！”

他歇斯底里的冲她吼，吼的她心脏颤了几颤，险些失控，是啊，不就是欠他一条命吗，可是欠的这条命，他们这辈子都还不起。

“你是个石头吗！朝夕相处二十年，就算你是个石头，也该有感情了吧？”威廉身形晃了几下，眼中已有明显的湿润。

珊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这也是石头，它可不止二十年了，那又如何呢，它如今还是个石头，你哭，你笑，你的悲喜，它又何曾有半分表示？”

“可你不是石头。”威廉跌跌撞撞的跃过桌子，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他力气大的很，狠狠的将她朝自己怀里揉捏着，恨不得，将她的骨头碾碎，皮肉碾碎，统统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珊没挣扎，感受着威廉绝望的拥抱，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