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音乐家?”我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
“您来的第一天,当您在教堂旁的乐器行拉完一曲大提琴独奏,旁边正举行露天步道。”伯爵夫人嗓音尖细而低沉,似乎生怕会忍不住哭出声来。“那时我也在,连空气都变的圣洁的宁静。”
“哦!我都没注意到。”
“我们之所以保持静默,是因为已经被您的琴声感动得如痴如醉。”伯爵夫人的脸激动的发红,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先生,您的女孩挺可爱的。但她脖子长得很细,样子挺怪的。不过尽管有这么些不足之处,她的侧影还是挺中我的意。”
“埃莉诺,夫人,她是我的女儿。”我放下茶杯,坚定的说,“正如您所说,我是个单身汉,可谁年轻时没做过什么糊涂事呢。可怜的曼彻斯特已经死了,为了逝者的名誉我不想多提这事。为了补偿埃莉诺没有母亲这点,我对她宠溺过头,使得她有些放任无羁。请您为我保守秘密。”
我很清楚这个消息很快就会随着这位伯爵夫人之口传遍整个社区,有她的身份担保,社交界没人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我不知道,哦,真可怜,一个人带着女孩生活很艰难吧。”伯爵夫人拿手帕捂着嘴角,同情的将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她眼中充满一种矜悯的伤感情调。
一股子热煎出来的荞麦薄饼味传过来,接着就是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个女仆满面通红的向前扑过来,将茶渍染在了夫人的裙角上。
“你干了什么?蠢货!”伯爵夫人手忙脚乱地跳起来,劈头盖脸地把自己的女仆训斥了一顿,那幅模样似乎第二天就要解雇她。
比埃莉诺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吓坏了,再没有比被辞退更让她感到可怕的事了。她委屈的指着门口辩解道:“她躲在那,像黑猫似的,我是被绊倒的,夫人。”
门后之人默默走出来,一言不发的高抬着下巴。
“埃莉诺!你怎么,快回去……”我宠溺的拍了她一下,“抱歉,夫人,她总这么调皮,我订做裙子的时候一定给您补上一件。”
“不,是我的仆人毛毛躁躁。”伯爵夫人担心自己方才说过头的话都被听到了,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对年轻姑娘的恭维话。她自以为说得大方得体,却不料无意中又漏出不少唐突无礼之词。不过埃莉诺这样天生的大美人早就听惯了溢美之词,对于人家称赞她的可爱之处一向不怎么放在心上,因而对这番恭维话就更当耳边风了。
“这边走,夫人。”我牵着她下楼,埃莉诺像影子一样跟在我们后面,“请您别忘了我的请求,您看,小丫头已经长到可以步入社交界的年龄了,却没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我毕竟不是很懂最近的时尚潮流……"
“我明白,亲爱的,我很想让您看看我表妹的衣橱,年轻姑娘在家里穿就挺合适的。我得写信去向她借一下,您也可以定做。我今晚就写,找到了会让人通知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