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绿帽子的未婚夫在姑妈的命令下丢开了乘船旅行的念头,在梵蒂冈暂住。教会禁止他碰那个小姑娘,连见面都有人在盘监督。这说起来倒是挺讽刺的。我们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他的房间跟我相隔不过二十步路,就在走廊尽头那间装饰着挂毯的书房旁。
我从第一天就发现他对我有特别的兴趣。
“夜很深了,小朋友。”阿尔弗雷迪摩挲着我肩膀的手法似乎有一种渎圣的意味,我转过头,他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没有拒绝。
“还是说你想留在我这。”他在我耳边问。
“不,不要。”
从第一天起这段对话就如此重复着,但我不像最初那般坚定了。我享受这份亲昵的感觉,他带给我减轻痛苦的抚慰,梵蒂冈的宁静很适合来愈合创伤。我们从心理到生理的距离都在慢慢缩减,减到我们时刻可能越界。
“那你最好快点走。”
“你很怕我吗?”
“像怕那些黑暗中吱吱笑的女巫,她们缓慢的低空飞过我的耳际。”阿尔弗雷迪缓慢的下移,“女巫们的扫帚后拖着叮叮作响的铃铛,在千里之外也能留下她们来过的痕迹。”
他的手指细长,弹奏我脑中绷紧的弦,忽然一下子琴弦断开,轻松愉快的闪电贯穿我全身。风暴过去,我躺在盥洗室的浴缸中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在另一边的浴室洗澡,隔板很薄,可以彼此交谈,除了水声,不会有别的声音打断我们的谈话。
跟阿尔弗雷迪在一起总是很快乐,但我对他已经感到厌烦了。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并不爱他,而且,他也不觉得我有什么漂亮可言。但我们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世界的角落担惊受怕过后相携同行。
“你的小姑娘对我抱有敌意。”
“我的?”
“埃莉诺。”
“啊,她。”他说的是带我搬家的那个女孩,修女们忙着跟主教们斗争,总把小姑娘放在我这,似乎已经默认我没有危险。埃莉诺在我这呆的时间愈待愈久,阿尔弗雷迪便以此开玩笑。“她只是个孩子。”
“是的,真正讨厌我另有其人,很多人都觉得我在这住的太久,毕竟我是个世俗男人。人们对我的态度已经不太客气,只是教会不想显得太苛刻。”
“看来我也该走,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交情很好。”
“不,你做事有板有眼、讲究条理的习惯简直就像是在这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阿尔弗雷迪不想多谈,他走出去,我随之而起。在我擦干身上的残水时,阿尔弗雷迪交给我一封信。
“帮我回一封。”
“我毕竟不是你的秘书。”
“但你很擅长处理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