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亲拒绝的斩钉截铁,他接着说,“主教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兰斯特家族侍奉教会上百年,你不能以此要挟我们。”
奥利严肃起来,向我们靠得更近,说:“当然,我们最难的一部分已经解决,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你想好了吗,夏尔?”
“是的,我接受。有个简单的条件,帮我把一位朋友调回欧洲。维西尔尼·金雀花。”
“他?你居然担心他?”奥利自言自语,“上流社会就是这样,相互间谁也看不透谁,想说的不说。但愿死后能安排得好一些。”
“你接受什么?”父亲摸不着头脑。
“一份任命,您会为此自豪的,夏尔将继续您的事业。”奥利说,“只是以另外的方式,他会在德国为国王和教会尽忠。”
“做间谍?”父亲猛地朝我转过身子,神色疑厉:“你可知道,一旦这样做,就会变成叛国贼?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生存。”
“我希望您用词谨慎一些,兰斯特先生,比如密使?”奥利说,“情场失意的年轻少爷被情人背叛,被家族抛弃,一怒之下逃往敌对国,绝妙的安排。”
父亲质问:“可你们用什么来保证他的安全?”
“我们没有,他的命只在自己手里。好在他并无后顾之忧。”奥利接过使者递过来的烛台,烧掉了那些照片。仿佛这对奥利来说是件愉悦的事。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似乎念念有辞,嗓音犹如音乐般甜美。我拼命忍耐自己的欣喜若狂,那份照片拿在谁手里都是威胁。
“可法德关系……这时候夏尔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人?您会陪他一起吗?”
“不,很遗憾,我属于梵蒂冈。明天这个时候,他就随使团就坐船离开了,还有二十四小时,时间刚刚好。”奥利站起来,“才刚刚跟你们谈了几句,但先说声告别,因为我明天恰巧不在巴黎。”
奥利向我们点点头示意,就快速走了出去。我能理解他的本意是让我们父子在最后的时间好好谈谈,但鉴于我们都不善言辞,留下来的只剩尴尬。
“你长的很漂亮,我的儿子,你总让我想起首代家主。”父亲先开口,他的语气有些软弱无力,“纤细,脆弱,珍贵的玻璃植物,有自我毁灭的倾向。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也许,科林做到了。”
“你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真的控制不了,爸爸。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我也只为他动过心。”
“你竟然要走上这条路,活到现在这个岁数,本以为没什么能使我感到震惊了。你总是能让我意想不到。”
“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爸爸,您的职业生涯不也是这样开始的。”我轻松的说,“谁知道呢?我也许会有一番作为。想想我刚刚涉足社交界的时候,拒绝向外国人鞠躬,多幼稚啊。您也许能教我一些诀窍,自保什么的。”
“好吧,只有一句老话。”父亲说,“即使你在风平浪静的海上,别忘了你不过是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