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猛地一下向我转过身子,迎面相对,他俨然似庞然大物,一声不吭,怒气冲冲,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立了数秒钟。双眼喷射出愤怒和惊诧的火焰,怒火象火山爆发,这副挑战的架势吓得我浑身战栗。
我闭上眼睛,无数次个夜晚我睡不着,看着头顶的雪狼瑟瑟发抖,被负罪感和无法隐藏的爱恋所凌迟。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气愤。瞬刻之后,仿佛内心突然一阵冲动,给了我足够的力量。我抬起头,直视他的怒火:“非如此不可。”
“瞧,不是我逼他说的吧。”露露得意道。
父亲因吃惊而挫败,一个不称职的长子,让他不得不腹背受敌。看着我辜负了他呕心沥血的一番培育,父亲感到被出卖,歇斯底里的喊道:“闭嘴,坚持这桩不体面的婚事,你实际上已经丧失理智了!那绝不可能!”
“好了诸位。”角落里的主教大人站起来,微微点头致意,一副怡然自得地的庄严神态,“不如让我来解决。我知道你们所有的愿望,凭借教会的力量,还有我对休斯·让夫人遗嗣的尊敬。”
“象您这样一位学识渊博的人,竟然还说什么休斯·让夫人,我感到奇怪。”父亲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个家族唯独剩下一位成员,那就是我的儿子。”
奥利莞尔一笑,这一微笑并不明确表示某种确认,似是而非,不置可否,流星一般倏然消逝。
“我不怀疑您说的这一切的正确性,我亲爱的朋友,”他说道,“可我的消息源自可靠渠道。算了,谈谈正事。露露小姐,你想用那些照片换一个身份,照片当然很有用,但在您手中,就是废纸。”
“哼。”露露扭过头,带着被拆穿后的恼火,可是不愿表露自己已被剥夺勇气。
“不过,我可以帮助你。”奥利接着说。
“您……“
“请允许我说完,先生。”奥利用手势制止了父亲,“您这样的情场高手,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在干什么?那些证据真是遗产吗?还是你早就准备好站在道德高地指责丈夫的材料?”他又怜悯的看着我,添上一句,“你不该招惹科林和他的夫人。在那么多情人中唯独你被抓到把柄,算倒霉,不过也是自作自受。”
“露露,你早就知道?”
“你以为自己的演技有多好,小夏尔,我闭上眼睛也能看出你的心思。”露露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一切都是交易,是你蠢到当真。”
“是啊,所以您没必要把眼光局限在兰斯特家族身上,有钱有势的贵族多的是。一个年轻继承人为您心碎的故事,足够提高您的身价了。”奥利尾声化作祈祷,“我不是向您打听您今晚是否去圣德菲尔特教堂。不过,全巴黎的头面人物都将赴会。您能在那结成姻缘,不过作为回报,您要把手头所有的资源送给教会。”
“可我凭什么这么做?既然已经有一个完美的未婚夫。”露露不屑一顾的说,“我干嘛还要费这个劲。”
“我倒未想过您如此痴情,还以为您早就受够正常的婚姻关系,想要一个有钱又早死的丈夫。你当然明白年轻意味着什么——难以掌控,小狼崽毕竟不是狗。”奥利说,“如果你换个目标,我将欠您一个人情。”
“好吧。”露露当即从胸口处拿出一个布包,她得意的斜了我们一眼,说:“为了防止有人使阴招,重要物品我都随身携带。”然后她站起身子说道:“我告辞了,得去看看萨拉。”
这是借口,她需要新的战袍来诱惑新人而已。奥利边看照片,边强压住自己的笑声,结果憋得满脸通红。同时他故作怜悯的口吻,断断续续地说道:“啊!可怜的小家伙,您想看看吗?兰斯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