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跃，说了很多。

大多数时候，他和年轻的梵天一样面无表情。此刻，其却好像回到了汶县乡野间的那名少年，正痛痛快快地骂个不停。

影子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

他用异常寒冷的声音说道：“这么看来，你是执意要与梵天作对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这才刚看出来么。”

肖跃笑着说道：“他非得要毁灭我的世界，我难不成还要主动和他融合？而你…你替梵天说了这么多废话，难道认为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为了让我认同他，为了让融合更加顺利？”

“要是能杀掉或者吃了老子，他他妈早就动手了。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个弯儿，之所以这么慎重，不就是因为老子的身体里，有他的一部分…灵魂？”

“……”

风声，愈发凄厉。

黑云自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仿佛厚重的黑幕遮住了天空。气温忽然下降了许多，那些美丽的花树上骤然凝出了一层寒霜，如同冬日被冰封的笑颜。

肖跃的身体里，有梵天的一部分…灵魂？

小姑娘垂在身侧的双拳刹那紧握，眼眸中掠过复杂又低沉的情绪。但肖跃仍然是少年时肆无忌惮的模样，他耸了耸肩，用很稀松平常的口吻说道：“这，才是梵天最大的秘密吧。”

“就算是强成那样，也并非天下无敌。你知道得吧，当初肖弘杀死魔君的时候，他那两个便宜师兄跑得最快。而厄生和老师联手反梵天，又怎么能没有那两个家伙的影子？肖弘在星光中枯坐万年，那两人不也跑到一片没人的角落，偷偷摸摸地修炼？”

“不过，肖弘他也确实强。”

“这么多人打一个，其也只是被封印。只不过，重伤深及神魂，那家伙的灵魂碎片附着于指骨之上，落入了转生泉之中。泉水洗去一切记忆，一张白纸的灵魂和同样是一张白纸的玉儿，倒也相伴了那么多年。”

“……”

影子没有问，肖跃究竟如何得知。

肖跃也没有继续道出原因---在得知自己是指骨的时候，其实已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能够修炼太古焚天诀。至于灵魂…他笑得愈发轻松释然，想起了万年前与梵天融合的时刻。

那个时候，他替他下了一步棋。

时光间终究存在着无形却强大至极的规则，如果不是有更深层次的同源，其又怎么能那么自然地融入对方的意识？而已经发生的过往是无法改变的，这就意味着，过去那一刻存在的，是未来的自己。

听起来很玄妙，但事实就是如此。

但无论事实是以何种方式呈现，同样的灵魂也会走过不同的轨迹。

“这是我的世界，是我的人生。”

肖跃盯着镜面里那双寒冷漠然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想和我变成统一的存在，就他妈得听我的。你他妈要是想瞎掺和甚至于灭世，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