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之痛…是…无法抹杀的。”

肖跃缓缓说道：“肖弘这些年做的…他欠慕玉儿一个对不起。”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而就算她们听不到了，我也欠你一个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有什么事你们俩能不能以后再说？”

尖锐中透着不满的声音响起，姜乐鱼双手抱胸，不知何时来到了肖跃身旁。肖跃和小姑娘交谈的时候，众人其实就在不远处。寒如梦没说什么，但姜乐鱼却久违地感觉到一种微酸微涩的心绪。

“世界都快毁灭了，谈情说爱也要看个时机。”

她冷嗤一声，说道：“先想想怎么对付梵天，才是正经事。”

“……”

肖跃的视线，扫过四野。

他同时发散神识，看到了扶生大陆满目疮痍的情景。先是石像、再是九婴，平民百姓死伤无数，但凡尚有一战之力者，皆已拼到了极致。

尚有一战之力者…

肖跃收回神识，第一次直视着寒如梦的眼睛。

她清瘦了许多，因为不眠不休的缘故，眼底是掩不住的青色。时隔多日不见，那张明艳的脸甚至透着淡淡的灰败。

这一世，那一世。

肖跃嘴唇轻颤，想要说些什么。寒如梦却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如果你对我也想说对不起，那倒还真得不用。”

“这里是扶生大陆，是我们信仰的真神留下的土地。作为圣女，守护子民是我应尽的责任。如果我死，能够换得他们生，我想我虽然会恐惧，但最终却还是会这么做。”

“……”

肖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

寒如梦没有问时光回溯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关于慕玉儿的前因后果。她如今最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究竟如何退敌。

---肖跃在青山时便明白，所谓星光入体，不过是万年前修行体系的体现。

至于那些石像…他在决定归来前，便有了正确的推断。梵天被封印、忠于焚天的许多战士被杀死，而更多的强者则随他们的主人一起，变成了宇宙深处静静漂浮的石像。

再开口时，他将对万年前修行体系的感悟，告诉了寒如梦等人。有了对不同规则的了解，相信后者应付起来会渐渐轻松许多。

就在这时，肖跃忽然皱了下眉头。

这个动作很轻微，似乎没有任何人看见。但小姑娘却感受得很清晰，她低头看了一眼肖跃的手，瞳孔骤然收缩。

“我和玉儿要回厄生大陆。”

肖跃上前一步，郑重说道：“既然这里遭受了攻击，那么厄生大陆一定不会例外。大师兄和二师兄虽然应付得来，但一定十分辛苦。”

玉儿,

他还是叫她玉儿。

寒如梦心中微堵，却完美地掩饰了这丝情绪：“这些攻击再难缠也不是梵天本人，肖跃，你到底知不知道，梵天究竟何时会亲自现身？”

是啊，梵天何时会亲自现身？

他派出了这么多先锋队伍，没有理由还在黑暗中按捺自身的怒火。姜乐鱼看了一眼肖跃，说道：“臭小子，你去厄生大陆，难不成是要把那里当作最终战场？”

“最终战场不最终战场的，我倒是不知道。”

肖跃笑了笑，道：“我只知道，那里需要我，而我也必须要回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