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手腕一沉，光刃几乎贴着穿天剑斜刺而去。

到了现在的境界，神识与武技早已完美融合，形成了统一且连贯的攻击。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又清脆得像是大珠小珠落满玉盘。

也就是在这时，那嗤得声音蓦然响起。

落雪看似极薄，但雾气却愈发浓密。光刃与穿天剑格在一处，肖跃借力向后一跃---

这一击看似危险，背后却未藏有多么浓烈实质的杀机。寒如梦的分身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那么她的本体又在何处？

茫茫浓雾里，肖跃眯了眯眼睛。

低沉微哑的说话声，像利刃般袭来。

“你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梵天漠然说道：“我准备赐予你无上荣耀，可你却处处虚伪。你难道真得以为，我没有看穿你那些可怜的小把戏？”

肖跃，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高速掠去。

雾气渐分，露出满是裂痕的黑色地面。天光重新洒落，一道细细的银线自梵天胸口穿出。

寒如梦紧紧握着剑柄，面无表情地站在其的身后。

是的，肖跃没有看错。在最关键的时候，在那上百分身接连发起攻击的时候，真正的寒如梦一剑贯穿了梵天的胸口。

肖跃，没有那么意外。

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和这个家伙站在一处。”

寒如梦什么都没说，握着剑柄的手却在颤抖。她布置了这么久，又甩出了招亲的名头，正是想要把藏在暗中的敌人像扑食的鱼般钓出来。而肖跃不知道的是，在招亲宣布的当天，在自己收到传讯玉简之前，寒如梦和梵天就有过一次谈判。

她是圣女，拥有扶生真正的传承。梵天的降临或许无声无息，其却渐渐感知到了前者隐藏的身份。

“我日日栽花，想为你造一处花海；我又亲自参加招亲，尊重你们所谓的传统----”

梵天淡淡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愚蠢得不识好歹。”

话音虽未落，数不清的光屑已自其体内飞舞而起。

它们倒映在肖跃的眼眸深处，就像是刚刚探出头的星辰。

浓雾，已经完全散了。

梵天，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肖跃和寒如梦之间便再无阻碍。后者持剑的手臂不曾落下，明媚的眉眼间却终于露出了一丝压抑许久的疲惫---

蓦地，肖跃挡在了她的身前。

冰林的那一边，忽然传来隆隆之声！

“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们。”

那个低沉微哑的声音说道：“我忠心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得…享用。”

轰得一声，光刃上燃起了炽白的火焰。

肖跃是真得不知道，寒如梦的计划是什么。想来，她或许是在察觉梵天的存在后，又假意倒戈，再趁后者警惕放松之际加以偷袭？

而那一剑，那借助肖跃转移注意力的一剑，似乎真得成功了。

“梵天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死去。”

寒如梦忽然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但其真正的后手，想必马上就要出现。”

说这话的时候，其的神情异常平静。

肖跃也很平静，因为他同样认为梵天不可能因一剑而彻底消散。何况，看寒如梦的样子，她似乎真得做了充足的准备。

隆隆之声，愈发剧烈。

大地在颤抖，冰林轰然倒塌。冰晶碎屑倒飞而起，在天光下仿佛悬浮的珍珠。变故突如其来，但遗族却很有秩序。看热闹的人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疏散避难，忠于寒如梦的修士又迅速制住了敌对的力量。

---敌对，当然也是因为梵天。

其一缕分魂降临这个世界，却仍然拥有无上智慧。如果不是得了他的指点，一盘散沙的势力又怎会团结？

“能够容纳太古焚天诀并且狂化的人，数量非常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