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教典不是普通的书,这场雨显然也不是普通的雨。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水渍的浸染,漂浮的字迹就像是晕开的墨,一点一点流了下来。
半空之中,出现了一条条细细的黑色涓流。
这一幕,无比神奇。
但肖跃的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他的耳畔尽是隆隆雷声,仿佛湮灭了一切。一道怒雷在识海中轰然炸响,却又让其眼前一白---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冲撞。
肖跃,登时喷出了一口鲜血。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看着墨色滴滴答答地落入书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风平,浪静。
肖跃,离开了经阁。
他房间里的动静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其的离开亦是如此。那本教典被摆回了书架,暗红色的书脊看着就像是一柄染血的短剑。
肖跃的识海狂澜,是由它引起的。
可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却平息了一切。
问题是,为什么会是如此,这又与离开有什么关系?
肖跃,当然不会去问陆庆凡。
他回到宅子,看到诏言在窗边撑着脸颊,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者听到其的脚步声后,竟是缓缓转身。
“我们想离开,有人却想进来。”
诏言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这算不算是围城?”
肖跃,撇了撇嘴。
他没有理会她的后半句话,因为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诏言说,有人想进来。
主宰之石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如果那个外界的人由于规则冲突而在冬天引起了雷暴,那便也解释得通。
只不过,那个人,究竟是谁?
又真得有人,试图进入?
而雷暴,又为什么会发生在其阅读教典的时候?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关键的是,他们能否里应外合,在主宰之石上打开缺口?
“你不要看着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诏言端起一杯放得有些发凉的茶,浅浅抿了一口后,又道:“我如今修为不再,只能凭借对规则本能的感知,察觉到还有人想要进入主宰之石。”
“可无论他的身份与目的,我都不知道。”
“我也同样不知道,离开的路究竟在何方。”
“……”
肖跃,没有再说什么。
从陆庆凡讲道至经阁中的奇遇,已过去了相当一段时间。诏言的茶都放凉了,便意味着她根本没有开火的打算。
虽然,他给她留了饭菜。而她只需要进厨房,热热就好。
就像是在圣殿中一样,肖跃负责起了饮食起居的一切事宜。两道力量冲撞的余波仍旧让其识海略有不稳,尚未恢复到最佳状态。
他打算,明天再去经阁看看。
暮色初临,吃饱了散过步后就只能回去睡觉。在街头巷尾,肖跃碰见了不少愈发熟络的邻居,他们明显不知道白天的事,甚至还会笑呵呵地问俩人什么时候添个孩子。
肖跃,干咳一声。
诏言,面无表情。
邻居们笑而不语,吴婶塞给了他几枚自家的鸡蛋。
回到宅子后,肖跃想了想,便去了二楼主卧。
如今诏言的病已然好了,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便显得有些不合适。肖跃抱起被褥,准备像以往一样打地铺。
便在这时,诏言走了进来。
她看着他,依旧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肖跃,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