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言走了出来,问道:“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肖跃看了她一眼,说道:“来一个,杀一个。”
“来两个,便杀一双。”
说着,他半蹲了下去。
诏言会意,便趴在了背上。她双手搂住肖跃的脖子,双腿紧紧盘在了其的身侧。
肖跃,从自己的衣襟上扯下两道布条。
诏言仍旧没有恢复记忆,却本能地知道应该怎么做。她用布条把自己和肖跃紧紧缠在了一起,以确保两个人不会在任何情况下轻易分离。
肖跃记得,诏言的话。
---如果想离开主宰之石,或许需要破除厄生留下的印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其的注意力都被教典所吸引。
可厄生最根本的影响,或许并不在那里。
教典只是一种形式,真正的信仰却在人们心中。现实里的凌雪城自由而美丽,但这里的每个人却盲目地崇敬圣天。
不知道为什么,肖跃在经阁时,忽然心绪不宁。
他听到了张老三等人的话,终于渐有所悟。而既然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厄生影响的体现,那么我真得只好杀死你们。
---唯有死亡,或许方能消除影响。
“你确定,这样能离开?”
诏言抱着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等你杀了足够多的人,我们就能找到出路?”
“不知道。”
肖跃说道:“我也只是试试而已。”
“……”
诏言,没有再说什么。
肖跃,神情专注地前进。
他是真得无法肯定,会不会就此打开一条通路。而且,最关键的是,杀多少人才算是个头儿?
---可少年,没有丝毫手软的意思。
手起,刀落,鲜血横飞---在和诏言说话的时候,其一直未曾停止。这附近的都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普通人,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曾经干净美丽的长街便成为了恐怖的修罗场。
一个小男孩,吓得尖声大叫。
一名妇人,捂紧了他的耳朵。
几个壮汉,抄起石块儿狠狠砸来。
唰-唰-唰-唰-
无论是男、女、老、少,肖跃没有留情之意。即便是孩童最稚嫩悲惨的哭声,也不能让其有片刻犹豫。
他就像是大开杀戒的魔神,不停地收割着生命。
诏言趴在他的背上,嘴角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模模糊糊地,她似乎看到肖跃背着一个小姑娘,在数不清的追杀者前方狂奔。这些画面一闪即逝,却让其体会到某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心---
他如今背的是她,而不是她。
他如今杀的人也是为她,而不是她。
肖跃,并不知道诏言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前方,却扔掉了那把菜刀。
短时间内大开杀戒,这把刀甚至被砍出了缺口。令人牙酸的刀锋与骨头的摩擦声时不时响起,就像是冷酷残忍又极不和谐的乐章。
如今,圣天骑兵来了。
一名紫袍神官率领几十名装备精良的骑兵,将前方牢牢拦住。即便是在冬日清淡的阳光下,他们的盔甲也闪烁着刺眼的寒芒。
“罪人受---”
那死字还没有出口,空气中便多出了一道极凛冽肃杀的意味。
战马发出惊恐的哀嚎,因受惊而高高扬起的前蹄忽然齐齐断落。
然后,是那些骑兵。
他们的盔甲上出现了细细的血线,小山般的身躯随即向前倾倒。很难形容的啪嗒啪嗒声响起,数不清的血块儿便摔落于四面八方。
---这里是厄生的世界,按理说肖跃的神识不应如此锋利。
但经过与墨海狂澜的较量,其早已对规则有所熟悉。那些鲜血与尸块代表着其的神识,仍旧能像利刃般切开很多东西。
一道光线亮起,他背着诏言,落在了前方。
那名紫袍神官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