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嗬嗬的声音,是因为其想说话,却失去了这个能力。
紫袍神官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从喉管里流出的鲜血洒满了衣襟。肖跃站在不远的地方,神情漠然得就像是圣天神国里的冰雕。
---主宰之石,无法改变他最本质的东西。
在光线亮起的时候,他的身体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移动。一片薄薄的光刃生出,就此割断了紫袍神官的喉管。
喀-拉-
蓦地,断裂的声音响起。
是的,随着余力的深入,这名神官的脖颈便彻底裂开。他的脑袋落了下来,难以置信的双眼依旧睁得极大。
鲜血,弥漫。
血腥的味道极为刺鼻,人群惊恐地高声尖叫。虽然是冬天,但肖跃的鼻尖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他眯了眯眼睛,看到远方有烟尘扬起。
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维持秩序的圣天骑兵只多不少。肖跃不知道杀多少人才算是尽头,但却不惧怕将双手染满鲜血。
然而,便在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竟是被别的事物所吸引。
在其的背上,诏言环住脖颈的双臂明显地颤抖起来。
---那名紫袍神官,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身体倒在肖跃脚下,脖颈处齐整的切口露出断裂的肌肉和骨头。鲜血缓缓向外渗出,看着如同岩石缝隙里细碎的溪流。
那些血液中,竟是出现了片片金色。
那些金色的斑片,越来越明亮。
肖跃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着道道金光在紫袍神官的脖颈里出现。这是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而几个呼吸的间歇里,耀眼的金芒竟是形成了一张面孔。
---像是被牵线的木偶般,紫袍神官站了起来。
金色面孔仿佛被粘在他的断颈上,像极了一个虚幻的灯笼。
但其的五官,肖跃却是无比熟悉。
在他的身后,诏言颤抖地更加厉害。
“厄生。”
肖跃吸了口气,说道:“果然是你。”
“是的,就是我。”
冷漠无比的声音响起,其中自有天威似海。紫袍神官看着肖跃的眼睛,漠然说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子民,区区一个渺小卑贱的你,又如何杀得干净?”
肖跃,没有立刻回答。
在砍下第一刀之前,他便已隐有所悟。而当厄生从紫袍神官的尸体里出现时,那种领悟便成为了深刻的认知。
主宰之石,是厄生力量的源泉。
他的肉身已被肖跃斩灭,但精神意志却没有完全消失。而厄生创造了这个世界,主宰之石虽是梵天赐予,却与芸芸众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外界的一切,在这里都有某种形式的投影。
只要还有人相信圣天,那么主宰之石的内部世界便不会毁灭。至于为什么会是凌雪城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消灭北疆是厄生长久以来的执念。
他的举世讨伐,以失败告终。
但在主宰之石里,却仍旧可以圆满千秋功业。于是,这片自由美丽的土地,便沦为了圣天最虔诚愚忠的附属。
杀了一个紫袍神官,厄生的幻影便骤然出现。
那么,之前死去的普通居民,会不会也带来同样的结果?
“不但他是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
紫袍神官漠然说道:“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信众,都可以是我。你这个贱民和你身后那个卑贱的女人,注定会死在这里。”
“是嘛?”
厄生骤现,肖跃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平静。他挑了挑眉,忽然说道:“我倒是很想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隐藏的神魂先被找出来。”
话音未落时,又是一道光线亮起。
炽白的颜色划破了半空,割裂的声音未曾被寒风吹散。待肖跃的身形重新凝聚时,那名紫袍神官的半边身体已被削了下来。
满是鲜血的脏腑碎块,落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