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没有理会这些人，他盯着司马南复的伤口，皱了皱眉头。

“割肉救人…亏你想得出来。”

其将对方扶起，来到了近处的一间屋舍。

屋舍的主人哪里敢抗议，和其他人一样，他跪在广场上，用余光偷偷瞄着前方的情景。肖跃没有学过医道，也不擅长包扎伤口。可如今的他，其实也不太需要这些---

圣术，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

似乎在很久之前，诏言曾经以圣术救过他的父母。而所谓圣术，其实就是太古焚天诀中光明之意的某种衍变。肖跃抬起右手，掌心中溢出了一片淡淡的清光。当光芒落在司马南复身上时，溃烂的血肉便极为神奇地开始愈合。

“你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肖跃想了想，再次说道：“和谈搁浅了，我们与圣天即将再次开战。你如此牺牲，那些家伙又哪里会领你的情。”

“帮助别人，并不是要以别人领情为前提。”

司马南复撑着身子，虚弱地笑了笑，“那些神官做得事情不对，何况…如果我真得能用几片肉换他们一顿饱饭，也算得上…甘愿。”

“圣天治下如今饿殍遍野，你救得过来？”

肖跃挑了挑眉，说道：“就算你割尽了一身血肉，又哪里能解救天下。”

“……”

“或者，不能。”

司马南复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但贫穷和饥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苦难。我既然看到了，便总要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其抬起头来，神情严肃了许多。

“万事万物，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我既然遇到了贫穷、疾苦与不公，就总要尽些绵薄之力，尽可能地让他们看到自由的明天。”

“你可真是个圣人。”

肖跃摇了摇头，再次感慨道：“在某些方面我不能帮你，但其他的，我或许可以想想办法。”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有脚步声响起。

几名年龄略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肖跃转过身去，嘴角现出淡淡的笑容。

来人，是方一尘和郑开郑合。

离开碧波山后，他当然要传讯回第七脉。大师兄和二师兄没有多言，只是说圣天的事情回来再谈。而方一尘这几个家伙在附近收集情报，接到第七脉的消息后，便赶到这里和他汇合。

“前辈。”

方一尘笑了笑，郑家的那对双生子，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进入第七脉后，肖跃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而自北疆一战，大家早已前嫌尽释，又哪里会记恨葬宫中你争我夺的过往？

只不过，想起自己曾经和肖先生为敌，两人的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罢了。

“哎，我说，他要救世。”

有些安静的气氛中，肖跃半开玩笑地说道：“可那些神官，却总要拦他的路。不如你们几个就跟着他，省得司马先生以后再被找麻烦？”

“我没有意见。”

方一尘肃然说道：“司马先生以一己之力站在圣天教皇面前，我们真得非常佩服。”

肖跃挑了挑眉，转身看着司马南复，又道：“你也没意见吧？我没办法劝你回凌雪城，可也不想让你就此被圣天的神官和骑兵杀了。大家都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他们几个的修为亦是突飞猛进。若是再碰到先前的情况，你也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

司马南复的笑容扩大了些，对着方一尘和双生子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那几道声音轻微又仓惶，明显透露着来人不安的情绪。肖跃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而当看清对方是谁时，其的神色或多或少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