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其却成为了最坚硬的盔甲。

是的，刀尖落在那抹的弧度上，然后再也不能向前。一声堪比金属撞击的清脆之音响起，姜乐鱼的眼睛被刀光映得异常明亮，仿佛同样在燃烧。

她看着肖跃，居高临下地说道：“焚世之焰，可焚万世万物，而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梵天自身的心法才能杀死梵天。”

“但很可惜，你的境界还差得太远。”

“所以，你对我出手，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说完这几句话后，姜乐鱼抬起了手臂。

她的手臂如同白藕一般柔嫩，而她的手指就像是水葱一样纤白。但就是这样一只美丽至极的手，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

姜乐鱼的手指，点向了肖跃的眉心。

肖跃眼瞳骤缩。

他能够感觉到，这一击的目的不是杀戮，而是要抹去什么。他忘不掉寒如梦的那句话，誓死也要寻找转生泉。那么，姜乐鱼也就只好让他再次陷入沉睡---

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七世之缘了。

也不会再把他留在身边，让法诀之力慢慢成熟了。

司源道人不是说有个什么战奴的法子嘛？那就炼成战奴好了。或者说，这颗果实虽然还青涩一些，但还是就这么把他吃掉吧？以自己的灵女之躯，总会有办法弥补那些未尽的缺憾。

姜乐鱼这般想着，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寒冷。

那根细细白白的手指越来越近，几乎要占据肖跃的全部视野。

抛开重伤在身不说，肖跃早已战至力竭。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的任何手段确实没有太大意义。

试过之后，肖跃更加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可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朴刀上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

紧接着，姜乐鱼却是神情骤变！

“你可以杀我，也可以抹去我的意识，但无论你再强，也不能阻止我去死。”

话音未落时，大量鲜血从少年的每一个毛孔里涌了出来。

在最后一世的梦境里，醉翁曾经告诉他，能够打破虚妄的，其实只有他自己。肖跃对其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但既然姜乐鱼想要吃他，那么他就把一切烧得干干净净好了。

是啊，我若是变成了一道青烟，你又能奈我何？

寒冷的夜晚里，肖跃再次自断经脉，那些血和奔涌真元一同燃烧；神圣霸烈的光芒四溢，将其变成了一个明亮至极的火人。

火人倒映在姜乐鱼的瞳孔深处，她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

“想死？”

“在我这里，死也没有那么容易！”

只见，一道霜迹漫延。

其挥手之间，本就寒冷的荒漠更是被顷刻冻凝。沉积万年的霜意变成了厚厚的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向肖跃。

眨眼之间，他变成了一座晶莹的冰雕。

但终究，还是太迟了。

以肖跃如今的境界，他如果真得要去死，便是连姜乐鱼这样的强者也没有太多办法。在自断经脉，鲜血狂涌的刹那，肖跃的识海便陷入了沉寂---

脑死亡，是真正的死亡。

已经没有太古焚天诀的残片了，所以他没有任何活过来的可能。

可这种死亡，是肖跃选择的。

而且他死的地方，也非常特殊。

在西方，在太阳落下的地方，有一处神奇的泉水。它会洗涤某些异常强大的灵魂，把它们送去轮回往生。

在姜乐鱼出现的刹那，肖跃便明白自己逃走的机会非常之小。

那么既然无法亲自找到转生泉水，就只好冒险一死了。换句话说，他在赌，赌自己的灵魂在死后能够进入转生泉，并且有办法回到这个世界。

此刻，没有人听得到，在极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声悠悠钟鸣。

除了姜乐鱼之外，更加没有人知道，转生泉的入口处其实有一座古钟。

如今，那座古钟再次鸣响，如同穿越岁月而来。

那代表着，有一个它认为足够资格的灵魂，进入了泉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