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跃飞了起来,看着就像是块被击出的石头。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被枯海一掌打飞的。但即便不敌,那双眼睛中也并未生出多少惧意。半空之中,肖跃真元急转,足尖同时踩到了一只恰巧掠过的飞鸟。
那飞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啸。
它被一脚踩落,肖跃则是借势跃得更高。薄薄的夜云掠过,模糊了那件飘扬的白衣---
但已有人都明白,肖跃这是在干什么。
他将枯海的掌力化为了御空而行的动力,再凭借对身体近乎完美的掌控,要向远方逃去。
“还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枯海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荒漠上常年被风沙侵袭的野草。追击者们这才回过神来,一道道寒芒闪烁的身影登时撕破了夜色。
然而,便在下一刻,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这一次,不是因为肖跃又用出了什么奇诡的手段,诸人非常相信,他的手段就算再多,也无法继续逃走。
枯海和那些杀手们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拜见宫主。”
宫主,宫主,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被称为宫主。只见,流云骤乱之时,姜乐鱼背着手,就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天地元气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理会旁人,而是径直望向了肖跃。
肖跃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便如那只飞鸟一般凄惨地落了下去。
只听嘭得一声。
他摔在坚硬干裂的土地上,若不是肉身非常之强,下落时又有神识凝聚的天地元气相托,不知还要断去多少根骨头。
即便如此,仍有剧痛袭来。
肖跃哇得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对于姜乐鱼的出现,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还觉得对方应该来得更早一些。
“我还不想亲自出手,因为我想看看别人能不能拦得住你。”
姜乐鱼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说道:“不愧是最完美的容器,在伤重之时还能利用枯海的掌力,将那变成御空而行的动力。”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肖跃爬了起来,以刀拄地,笑着说道:“你都想把我给吃了,还说这种不咸不淡的恭维话。小鱼儿,我本来以为,你会直接动手呢。”
姜乐鱼挑了挑眉。
她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肖跃的表现仍旧如此淡然。其看着那张消瘦得有些脱形的脸,忽然说道:“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去西方呢?”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拦着我呢?”
肖跃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很讨厌,别人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偏要去干。”
姜乐鱼哼了一声。
她说道:“你去西方,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总想看看我是不是瞒着你什么。但你可知道,真相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力揭晓的。你的命运就是乖乖地留在我的身边,直到时机完全成熟的那一刻为止。”
“所以,你确实想把我吃掉。”
肖跃说道:“吃人是不对的,虽然我还比较好吃。”
一句话里两个吃字,但终究意思不同。
姜乐鱼不是枯海,所以她听明白了。
小姑娘脸色变幻,然后神情骤冷。
其厉声说道:“肖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虽然想把你吞了,但你留在我身边的日子里,地位何其尊崇。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已经扯平了。何况,若不是我,你早就已经死了。”
“……”
这种逻辑,简直强词夺理。
但姜乐鱼觉得很有道理,她的计划和圣天教皇颇有相通之处,那就是先催熟容器,再利用缘分与羁绊将太古焚天诀从肖跃的身体里提取出来。可在姜乐鱼看来,他在这个世界里的日子要过得舒服许多---其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又可以号令长老会中的强者,那么就算是让他去死,又哪里有什么不愿意的?
“你这叫挟恩图报。”
肖跃似乎明白姜乐鱼在想什么,他忽然上前一步,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给了我什么恩,或者你就是在想办法让我心甘情愿地回去,总之,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了。”
说着,少年抬起了朴刀。
先前,其和姜乐鱼隔得有些远,不利于真元的发挥。但随着肖跃一步上前,他们之间便刚好只有一柄朴刀的距离---
肖跃,出刀。
他要在姜乐鱼的手下逃走,就只有一次机会。于是,其毫不犹豫地将气息升至最强,一片神圣至极的光芒就这样爆了出来---
朴刀携着圣光与火焰,直刺姜乐鱼的胸口!
她穿着普通的衣衫,在如此炽烈的刀意下,水蓝色的绸子登时变作了焦黑的残片。比雪更白的肌肤裸露在外,枯海等人早已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肖跃曾经很多次过那些肌肤,知道它们娇嫩滑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