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明明打在了虚无，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但很快地，一切就归于平静。

教皇收拳，右臂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河滩上的那间茅草屋里，醉翁睁开了眼睛。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眼角的皱纹仿佛深刻了几分。其摇了摇头，很是感慨地说道：“老了，不中用喽。”

“厄生这个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当初我和他划界而治，想来他从那时起就一直心存怨恨。”

“不过，你们的小师弟，倒是挺出息。”

说着，醉翁看向了林先生和江先生。

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坐于醉翁两侧。他们的神色很复杂，其中有对老师的担忧，还有对小师弟的骄傲。

“师弟很了不起，能够看到众生之力。”

林先生说道：“但是，教皇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

“所以我才要去拦着他嘛。”

醉翁接过江先生递过来的一块湿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又道：“我说，老大，你们哭丧着脸干什么？只是去和厄生活动活动筋骨，又没受什么重伤。”

“但您这么做太冒险了。”

江先生仔仔细细地将醉翁随手丢在一旁的毛巾叠成小块儿，不无忧虑地说道：“您又想护着小师弟，又要防着厄生，终究还是受了伤。”

醉翁翻了个白眼儿。

“啊，不要婆婆妈妈的。我受伤，厄生那家伙又岂能安然无恙？不过，他要提前完成阵法，所以你必须去护着老三。”

“老大，你再去加固海叶宗的阵法。，你去邕宁。”

说完这句话后，醉翁便闭上了眼睛。

林先生和江先生看了对方一眼，明白老师再如何嘴硬，也需要时间调息。而想来教皇同样需要如此，那么在邕宁，等待他们的又是谁呢？

“不管是谁，我都要把小师弟带回来。”

江先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他是我们的小师弟，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一直流浪。”

肖跃倒在了小街之上。

他看着血肉模糊的陆庆凡，知道这家伙这次一定是死透了。然而就在方才，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它仿佛要将识海撕成两半，又如无数把小锤子在头骨里敲敲打打。肖跃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的眼角，渗出了两道血迹。

可是，下一刻，春风般的气息平地而起。只消一瞬，肖跃便平静了很多。他以刀拄地，认为是陆庆凡的余力肆虐，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赢了。”

他缓缓说道：“我杀死了他，所以谢谢你们。”

“……”

几乎成为废墟的小街之上，依旧十分安静。但四散奔逃的人们却停住了脚步，陆庆凡的阵法已然解除，邕宁的居民恢复了清明。虽然很多人在不久前的巨力下死去，但却有更多的人活了下来。

肖跃要谢的，是所有死去和活着的人。

直到现在，他也并不完全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那些光点。那种玄妙的状态已然消失，那么它当初又为何会突然出现？

他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然后他抬头，看着高远的苍穹。

黎明仍未到来，但夜色却不再晦暗。几颗星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播撒着温和宁静的光辉。

肖跃的目光落在了夜穹深处。

他知道答案在世界之外，因为在那种状态降临的时候，他分明感受到了某种不受任何拘束的至理。

“肖跃，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寒如梦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响起，肖跃的眉梢缓缓挑起。紧接着，他的眉梢挑得越来越高，其中带着某种冷厉至极的意味。

少年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另外一个方向。

他能感觉到，有个更加强大的存在正要降临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