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怎么战？

其若是真得去了，自己要怎么保住她？与陆庆凡一战，肖跃迄今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可以输，但是他不能让玉琉璃输。

“老师一定会赢的。”

便在这时，玉琉璃扬起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十分笃定地说道：“老师会赢得琴脉的挑战，也会在我们与陆庆凡的对决中胜出。”

“可我不是学琴的料。”

肖跃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准备直接认输，然后去看武道的书。陆庆凡…是一名不能低估的对手，我只有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才有更多胜利的把握。”

“老师不可以认输。”

玉琉璃低咳了几声，随后近乎执拗地看着他，“琴脉的挑战和制毒一样，老师只要能弹出一首胜过徐苏苏的曲子，便算得胜。”

“我连音律都分不清楚，何况弹曲，”肖跃老老实实地说道。

“背。”

玉琉璃说道：“老师先把琴谱背下来，再背指法。”

“我要是你就好了…”

肖跃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仍旧对其过目不忘的本事极为惊叹。她能背下那些药石的炼制方法，便也能背下琴谱。即便是复杂无比的曲子，其看了一遍就能弹出，更能做到指、弦、音、意无一不合，当真是旷世难找的奇才。

也许是因为想让她高兴，或许是缘于某种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白的原因，肖跃看着小姑娘澄澈坚定的眼睛，心里的烦躁之意竟是少了一些，开始认认真真地背琴谱。

与此同时，玉琉璃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其中带着连她自己也不懂的温柔。

渐渐地，日暮西斜。

傍晚的阳光并不温暖，却很美丽。红融的光线落在河滩和那三座金色的茅草屋上，使得其看起来仿佛在燃烧。然而玉琉璃的身体很虚弱，在太阳越来越低的时候，她便会感到极为寒冷。小姑娘裹着冬日里才会用到的皮氅，但仍是会瑟瑟发抖。

“去休息吧，我晚上会继续背的。”

肖跃放下琴谱，收起古琴，半扶半抱着她进了草屋。

自从她生病以来，这间屋子里便放着某种能够持续散发热量的晶石。它们像柴火一样被堆在屋子一角，同样红融的光线充满了暖洋洋的意味。肖跃扶着她在靠近晶石的地方坐下，又去打了一大桶水，掌心随即出现了一簇圣洁的白色火焰。

是的，他要烧热水。

让人感到温暖的最好办法之一，便是洗热水澡。屋子里很安静，白色的火苗无声地燃烧。渐渐地，圣天神辉将不大的屋子映得明晃晃的一片，也将小姑娘琉璃般的眼眸照得极为明亮。

她看着肖跃的背影，苍白的脸颊上生出两抹淡淡的。

自从拜入第七脉以来，他们一个睡里屋，一个睡外屋---虽然这种安排本身有些暧昧，但是两人一直恭谨守礼，从未越雷池一步。加之醉翁的怪规矩大家都知道，也就没人说得出什么。

但是准备洗澡水这件事，终究还是太亲密了些。

何况，肖跃还是玉琉璃名义上的老师。

只不过，肖跃想得很简单---你是为了救我才会生病，那么我照顾你便是理所应当。他又找出一个水盆，从变得温暖的水桶中舀出了一些。其很自然地脱掉小姑娘的鞋袜，将那双盈白的小脚浸在了水里。

水波微荡，它们就像是水中的两块玉石，非常美丽。十个圆融的脚趾又仿佛漂亮的珍珠，在水面下泛着的光泽。

肖跃，很认真地洗着。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着脚趾，指尖随即掠过柔嫩的肌肤。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在热水中，小姑娘的肌肤依旧凉凉的。

肖跃的视线，落在细瘦却优美的脚踝上。离得这么近，甚至能看到小腿上极淡的绒毛。

他觉得，越来越热。

玉琉璃的脸颊，也越来越红。

不知过了多久，其嗫喏着说道：“老师，我有点儿困了。”

“那就先睡吧。”

肖跃的嘴巴有些干，声音也有些哑。他擦干净了她的脚，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早已铺好的床上。

便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