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诉就是乐神？”

“是，父尊。”

“所以，念音你是如诉的妹妹？”

“是，尊上。”

若是魔尊大发雷霆，或许绵邈与魔后会好受一点，但他如此淡定，让两人的心中更没底。

“父尊，您……要不说点什么，您这样，我有点害怕啊。”

“你还知道害怕啊，这么多年，你一次次的往冥界跑，讽刺的是，你要找的人竟然在天界，你瞒了我这么久，每日都潜心修炼，就是为了他回来的时候去帮他，你为了他不惜与所有人做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反倒知道害怕了？”

“父尊……”

“本座不会阻拦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一直在帮你们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人？天帝抚养了如诉这么久，就算如诉想起以前的事情，那她报仇的信念还在吗？天帝一心想得到乐神仙丹，现在仙丹不在了，他会善罢甘休吗？统一六界是他从登上天帝之位就朝思暮想的事，他的女儿，也得为此而生，为此而死，你懂吗？”

“父尊，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想过，关于如诉想报仇的信念，我丝毫不怀疑，而且，儿臣不相信，只有天帝一人对统一六界这件事朝思暮想。”

绵邈说的很对，魔尊确实有这个心思，但由于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经觉得，六界是否统一已经不重要了，作为有史以来最热爱和平的魔尊，他已经习惯了和平，现在，他只想看着绵邈好，想着曾经的恋人就足够了。但他还是魔尊，天魔两届，不会因为他个人的意愿就化干戈为玉帛，况他也早就恨透了天帝，三千多年前的一箭之仇，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本座说了，不会反对你们做任何事，本座会全力支持你们，绵邈，魔界的一切，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你调动。”

“谢父尊。”

绵邈与魔后走后，流火道：“尊上，我们……

魔尊轻蔑的笑了：“玄京，既然你的女儿也是你的仇人，那么这一次，我们就好好较量一番吧，流火，去调查绵邈念音说的那个声音。”

“是。”

八苦宫。

面对圆的不能再圆的明月，如泣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如诉，如果你站在父帝的对立面，那么长姐，还能什么都不说吗？如果我什么都说了，那么我还是大司命吗？”

不系舟。

知许摘下一朵朵桔梗花，插在花瓶中。

“恭喜你。”后面的人道。

“恭喜？何喜之有？我一直觉得一件事要是会发生，那他就一定会发生，乐正回来，只是理所当然罢了。”

“掌柜的，我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就忍不住了，我可是忍了几万年，就连如诉，都忍了几千年。”

“也许就是因为你们忍的时间太久，所以忘了自己为何忍受。”

“怎么？看到妖界此刻将如诉视为救世主，心急了？”知许放下桔梗花问。

“我怎能不急？我的父亲就死在她身边的硕方手中。”

“战场之上，生死一瞬，这不能怪如诉，要怪，就怪你们当年太心急，”

“掌柜的，我做你的奴隶，前提是我要成为妖王。”

“凌霄，你有没有想过，成为妖王，是你父亲的志向，还是你的志向。”

“那是，我们的志向。”

“但，就算你成了妖王，你还是我的奴隶。”知许有些挑衅道。

“那又如何？至少，我需要再听你一个人的。”

“哼——”

“你笑什么？”

“笑你啊，父亲活着的时候听他的，父亲死了之后，听我的。”

“你……”

“别生气，你所恨的硕方也一样，他一辈子都只听如诉的，而如诉，乐神啊乐神，你又会听谁的呢？”知许拿起桔梗花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你是想让她听你的，我觉得不太可能，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奴隶，就算是你，也不行。”

“你就见过她几面，这么肯定？”

“她和你是同一种人。”

“我们是哪一种人？”

“下棋的人，把其他人都当做自己的棋子，绝不妥协，也绝不认输。”

“是吗？那看来，我们该惺惺相惜才对。”

这次轮到凌霄笑：“一山不容二虎。”

知许没有说话，直接剪断了手中的桔梗花。

硕方回来后听说了发生的事，也忆起了以前的事，只是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兵，连出征的资格都没有，并未亲自去音国看到乐神吞噬灵力，这次如诉出事，他却立即就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如诉睡得很沉很沉，似乎要将几千年来所有的困意赶走，在梦中，音国山河依旧，绵邈笑容灿烂。

如诉沉睡的事，承熙殿没有走漏风声，人们只当世子妃是这几日懒得出来走动，天界也没有收到消息，但天帝却一直没有赶走那种危机感，于是，他决定派人去魔界看看自己安插在魔界的内应。

还没等天帝动手，如诉就醒了，她沉睡了三个月，不算太长，但也绝不短。

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绵邈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绡儿在一旁打盹，硕方站在远处，一副站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