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进宫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文渊阁,吴阁老称病未来。
季挽看了眼空着的位置,淡声道:“怎么回事?”
平时和吴阁老交好的徐阁老,起身行礼道:“回首辅,吴阁老请了一个月病假。”
“一个月?他请的再长远点儿,就可以不用来了。”季挽说。
徐阁老面色难堪。
他本来势单力薄,在整个内阁里是受排挤,权力又垫底的那个。
后来吴阁老拉拢他,他自然而然就成为吴阁老的一党。
吴阁老身后是琮王,按理说是最稳妥的。他甚至一度以为,吴阁老会成为内阁首辅。
吴阁老成了首辅,他作为真心追随的人,在阁里的身份自然不同。
可惜,吴阁老也不知怎么就得罪了琮王,琮王忽然翻脸,第一个拿了他开刀。
他当初有多羡慕吴阁老,现在就有多后悔,可后悔也晚了。
“我在刑部大牢住了这些时日,往常需要我亲批的那些事,都是谁处理的?”
“是圣上。”
季挽点头,在心里暗道:“学生终于要出师了,处理得还不错。”
曲文厉一直在等文渊阁议事解散,心焦如火。他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跟老师见面,虽然通了消息,但还是不放心。
他派人去催了几次,答案都是议事未散,文渊阁除了吴阁老外,其他人都在。
曲文厉一直等到午时,终于见到了季挽。他在见到季挽的一刻,快步走了过去。
“老师。”
季挽正要行礼,却被曲文厉托住手臂,他焦急地说:“老师,你忙了一上午,还没用膳吧!
朕刚好也没吃,一起吧!御膳房做了老师喜欢的菜,就在里间放着。”
季挽笑了笑:“圣上这是一直在等臣?”
“对。”曲文厉皱眉,“我知道老师在刑部的伙食不好,每天惦记。”
在曲文厉心里,季挽不仅仅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亲人长辈。
长辈受苦,他焉有吃得下饭的道理?基本是一天一顿,每顿还吃不多。
“圣上,臣听说你吃不下饭。”
“是。”
“因为臣?”季挽又问。
“也不全是。”曲文厉语气犹豫。
“因为容初。”
曲文厉身子瞬间僵硬,感觉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人窥见了。
可老师一直在刑部大牢,他们也没怎么谈论过容初的事,老师是怎么发现的?
他不知怎么说,但又不想隐瞒老师,心里矛盾得很。
毕竟,他对容初有别的心思,应该属于皇家丑闻了。他自知不对,但心思不受控制。
既然是丑闻,他当然不能让旁人知道。只要他不亲口承认,老师再敏锐也只能是怀疑。
“她的死对我的触动的确很大,我也担心师母会……”
曲文厉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对上了季挽的眼睛。季挽神态平静,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曲文厉。
曲文厉忽然意识到,老师的锋利是不动声色,却让人倍感压力的。
“老师,我……”
“不用说了,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