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月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觉,比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容初坠崖还痛。
这么多天,他一直忍受着折磨,每次都想可以重新来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逼到跳崖的程度。
他不想容初死,不让她死,他想守着她,守着女儿。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容初,他之所以那么疼爱锦儿,是因为锦儿是她生的。
锦儿很像容初,这一点容初自己都没发现。他每次看到女儿,都会想到妻子。
他怎么能让她死呢?
柳孤月伸手紧紧握住匕首,匕首很锋利,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
容初看着柳孤月,声音哑得厉害:“你连死都不让我死吗?”
“不能死,容初要活着,好好活着。”
柳孤月说得很认真,他伸手去摸容初的脸,满手的鲜血染红了容初的脸。
他又觉得不好,扯了衣袖给她擦脸,动作轻柔,他哑声唤她:“容初。”
容初难受得厉害,这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爱恨交织,几乎要把她撕碎。
她不想面对柳孤月,太煎熬了。只能蹲在地上,两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柳孤月用了很长时间,才确定现在不是做梦。他僵在原地,半天才确定蹲在地上哭的那个人是容初。
容初!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让他陷入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里。
极度的欢喜和极致的痛苦。
有几次她都想伸出手去,拍拍她,像从前的很多次那样,将她抱起来揽在怀里。
可他不敢,没有勇气,应该是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受吧!
胸口的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身子,可他还是坚持着看容初。
时间仿佛静止了,容初抗拒的蜷缩在一起,柳孤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最后是柳孤月先撑不住的,他几乎要晕过去,头晕眼花的。
可容初在,他怎么能晕?如果他没有意识了,她再走了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再消失。柳孤月强撑着身体,起身下床。
这个简单的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极为困难,可他不仅下床了,还抱起了容初。
“容初,我带你回家。”
容初一直在颤抖,天气明明还不冷,可他就好像是衣着单薄地在数九寒天里。
冷。
冷气都渗进了骨头。
她觉得自己现在和冰块没什么两样。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立刻死去。
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容初迷迷糊糊的想着,有些柳孤月抱着自己往外走。柳孤月的暗卫本该一直跟着他,可现在一个都没有。
他们已经被曲文厉的人暗杀了。
柳孤月权势大,宫里四处都有他的势力,但皇宫毕竟是曲文厉的主场。
他在宫里生活多年,就算这个皇帝做得不太像,但也毕竟是皇帝。
一心追随他的人有很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上,曲文厉把所有人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