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月依然是睡不好,只要他闭上眼,就会做梦。梦里每次都有容初,每次她不是泪流满面,就是面临危险。
梦里的感觉太深刻了,柳孤月每次都很着急,却又能深刻地感受到无力。
如此这般折腾了半个月后,柳孤月的精神愈发的差,人也清瘦的厉害,几乎就剩皮包骨了。
琮王一派。因此忧心忡忡。他们的依靠是琮王,柳孤月绝对绝对不能出事。
琮王府每天都有御医过来诊脉,各种安神的方子用了,却没起到效果。最后得出个结论,说柳孤月这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再强的医者也是医不好的。
柳孤月知道御医说得有道理,便没有难为他们。到最后甚至认命了。
既然他无法忘记容初,那就让她一直生活在他的梦里,直到他们到同一个世界。
季挽这边过得还算不错,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只是没有光,感觉周身骨头都皱巴了。
他看了看那个很小的天窗,有一点点微光透进来,在漆黑的牢房中,竟显得分外明亮。
他这里很安静,为了不影响他,其他犯人都关到了别处。他能听到的声响,就是有些犯人受刑时,发出的惨叫声。
安静的牢房好像与世隔绝了,他一个人生活在个衣食不愁的地方,浑噩渡日。
季挽做标记数日子,一天天的,他看着,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就快到了。
安静的牢房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是丛将生来了,他在外面看着季挽。
身陷囹圄,他依然是从前那副样子,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牢房被他住得竟像是书院的宿舍,除了不见阳光外。
他问过了,衣服是他自己洗,牢房也是他自己打扫。他好像没什么架子,做这些事也很顺手。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季挽说。
丛将生犹豫了一下,缓步进去。他只提了两壶酒,还有一些可口的小菜。
“你知道的,我不饮酒。”季挽说。
“这里冷,喝点酒暖身子。”
“这里再冷也赶不上北境,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说起北境,丛将生一愣。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
最快让两个人萌生出感情的手段是什么?无非就是共同御敌,守护疆土。
何况他们本就是旧识,原本也是十分和睦,甚至可以说是情谊深厚的。
可惜,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那些终究是过去了。
丛将生有点难过,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很陌生,但是他清楚。就像当初丛家出事,他的感觉一样。
“你就为我破个例吧!”丛将生说。
季挽淡淡地道:“好。”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像他夫人那样,对自己恶语相向。
他似乎和从前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背叛,而对他冷漠,同样的,他们当初似乎也并没有多亲密。
这就是南晋的季首辅,又何止是喜怒不形于色,基本上已经做到了旁人看不出情绪。
“你恨我么?”丛将生忍不住问。
“没有爱哪来的恨。”
“你对自己的战友背叛自己怎么看。”
季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背叛?那应该问将军,将军对此深有感触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