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日头有点大，校场上训练的人已经汗流浃背。钱琳琅也觉得热，就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下。

军帐中，江文成将平安和莫义的打算说了，他本人没发表什么意见，一切都让季挽定夺。

“这场战争是由北狄发起的，一品堂不过是北狄皇室的利刃，除了他们没什么用。如果真要去刺杀，不如连根拔起。”

江文成犹豫：“三爷的意思是……”

“原本我们没有平安，对方又有卜留那样的高手，所以才没有铤而走险。一品堂最顶级的杀手七月使已散，也不是全无胜算。”

江文成拱手：“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江文成出去后，季挽又处理了会公务，然后去找丛将生。

丛将生回来后忙疯了，两军交战，他又是最出色的将军，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季兄，有事？”

丛将生在外人面前，还能称个季首辅，私下里不爱叫那拗口的称呼，还是按相识时候称呼比较好。

“你若是忙完了，不如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丛将生笑了笑：“我这些事晚一点做也可以，咱们去帐子里谈。”

季挽也不和他含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手下的精兵良将里，一等一的好手有多少？”

丛将生想了想：“不知你指的是哪方面？精于排兵布阵的人不少，刺探情报的也还可以，武功拔尖的就不多了。”

“那我要探子，还有武功最好的。你要考虑好，这些人去做的事很危险，生还的可能只怕是很低，要选没牵挂的，还得是自愿去的。”

“你不会是要去刺杀宇文氏吧！”

季挽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成功的几率很低，而且冒的风险也大，要赔上的可都是可用之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是也为了布防图，以身犯险了吗？”

丛将生叹气：“说来惭愧，若不是尊夫人，我这次肯定会折在里头。”

“我认为值得一试，你说呢？”

“好吧！如果成功了最好，若是不能成，我就继续带领大家打下去，左右我一天不死，北狄人就休想南下。”

丛将生派来的人都是精英，一点不比最优秀的锦衣卫差。江文成看了信心又多了些，也更加明白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莫义要留下保护季挽，这次不能同行，他给江文成践行，两人就是趁着夜色喝酒。

“丛将军治军严格，你从哪搞来的酒？”江文成问。

“我偷偷去和老百姓换的，用自己的银子。本意是想换点酒，结果却因为对方可怜，把银子都留下了，现在想想得不偿失。”

莫义话是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是淡淡的，看样子并未在意银子没了的事。

也是，三爷家是怎样的财力，明眼人都知道，自然不会少了莫义的。江文成想到自己的前路渺茫，心中生出一些惆怅。

若是论起努力，一般人都比不上他。可他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没能逃脱锦衣卫。

他也想像梁衡那样，做个光明正大的南晋官员。只是因为当初没有别的出路，一时选错了。

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