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年三人赶到十八滩的时候，看到满脸沉思的江大队正靠在警车后面。

江吟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打了几下火机，却都被海风吹灭。

她装起火机，准备将烟放回兜里，启年已点了火递过来。

江吟顺势点燃了香烟，吸了口，眼睛看向不远处已拉起警戒线的地方。

启年随她视线看去，便招呼方、杨二人过去看看。

江吟在后面叮嘱道：“别碰它。”

启年点头，电话里江吟便已说过情况，他在赶来的路上当然与方海、杨崇虎二人交代过。

三人围在警戒线之外。

人皮尸体侧身斜躺，披头散发，面朝大海，通体发白，可以微微看见从脚掌到侧脸那些细密的针线，但若不是经过海水浸泡，肉眼肯定难以发现这点，所以那些报警电话才会将它视作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方海看了几眼，率先开口道：“看模样，这东西里面好像包裹了什么东西，看缝制技术也极好，并没有泄露的迹象，那些同事怎么会出事？”

这时杨崇虎不知看到了什么，朝后退了几步，指着那具人皮尸体道：“邪门了，这玩意脸上的眼珠子为何我感觉会动。”

二人一听，赶忙绕到了杨崇虎所在位置，一看哪来的什么眼珠子，它面部除了凸出的鼻子和外翻的嘴唇外，整张脸已经模糊不清，可以说很少有人的特征，更像是哪个抽象艺术者关于人体的艺术作品。

方海骂道：“别一惊一乍的，这除夕夜十二点才过两三个小时，你丫就撞鬼，接下来一年还怎么过。”

启年此刻死死盯着它的面部，脑海中翻检着某些记忆。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仿佛感觉那外翻的嘴唇动了一下，然后蓦然想起了武娘生气时嘴巴好像也跟这个差不多，竟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这一笑，把身旁方、杨二人吓得不轻。

实在太过渗人。

方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咽了口吐沫后，小声问道：“余副队，你这是……”

杨崇虎凑到启年脸前，看了眼他那有些猥琐的表情，又随他视线看去，使劲一瞅，确如方海所说，真没什么眼珠子，那面部也忒丑了些，只是他余副队怎么会看得如此津津有味，还露出这种表情。

方海见启年没反应，拉了拉杨崇虎肩头的衣服。

杨崇虎斜瞥了眼，“别闹。”

他忍不住道：“余副，我就说这东西有问题吧，都这幅模样了，居然还能勾男人的魂。”

“确实。”启年随口一说。

“我滴个亲娘哩。”杨崇虎被这话惊得直接来了句方言，指着眼前的人皮尸体说道：“余副，这玩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尸体都不是，除了胸前那明显凸起的地方还能与武老板拼一拼，你说其它的地方，哪一点比得过。”

此话可算是语出惊人，启年脑海中刚想起关于这东西的一点线索，被直接打乱。

方海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见启年黑着脸，才憋出一句，“杨崇虎，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胸前凸起的东西便比得过武老板？”

“滚！”

启年终于忍不住这两人的胡言乱语，直接开口撵人。

二人见势，觉得玩笑开得有点过，互看一眼，并没有走，而是装模作样的继续观察这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这时，江吟与辰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人。

启年抬头望去，一眼便注意到了他心目中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