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国公府的大小姐,沈佳茹,要嫁给刘江那小子了,他们府明日办了酒席,请了亲朋好友一同去,吃个饭,一道玩一玩,你如今和陈王殿下在一起,日后总是要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的,那明日上国公府里的小姐,都是名门闺秀,你同她们多聊一聊,以后也能混得开。周老爹连忙解释道。
思思自然也是大家闺秀的,周老爹怎么说可是宰相,文官之首,他也是高官。
思思知道,周老爹是替她想,想的很周道,只是她听到嫁给刘江之后,就知道是那个女愣头青了。
听说还要以郡主的规格嫁人呢,好不风光,不过你放心就是了,日后你嫁人肯定是比她好的。周老爹又连忙说了一句,这句似乎是对他自己说的。
思思也懒得多想这些话,便顺口问了句,爹,他们真的是送了帖子到我们府上的吗?邀请我们全家那种?
周老爹没想到思思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思思叹了口气道,爹,女儿怕是不能去,女儿和那大小姐有过节,她与我,有些误会,而且还是说不通的那种。
而且从那日在陈王府的形式来看,京城里的小姐们,怕是都不待见她。
不过她也无所谓就是了,自己又不是没有朋友,况且人多,是非多,她如今没有余力管那么多事。
什么过节,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外面一堆事,你做了什么了?周老爹便问道。
思思就把那沈佳茹干的事告诉了周老爹,她只讲了她害的自己摔下车和让圈里各位排挤她,没说假侍卫那事,她害怕周老爹过于担心。
周老爹听完不禁皱眉,连连啧嘴,他也有些为难。
那。。那你明日去了就少和他们大小姐说话吧,那帖子上点明了要请你去。周老爹最后这么说了一句。
思思一听就觉得很不对劲,点明了要她去,那肯定是那个女愣头青的主意,也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事。
就不能说我生病不去吗?爹?爹爹思思轻轻拉着周老爹的袖子,开始撒娇了。
她以前在现代也会和自己爹妈撒娇,就是摇爹妈袖子,然后声音再娇一点,然后爹妈就会喊她滚滚滚。
周老爹也是,听到了就打寒颤,把她撇开。
你上哪学的,这是什么,没办法,人家要你去,帖子都下了,亦梅也去啊,你们两到时候一块玩就是了,总不能得罪了人国公爷。周老爹一边说一遍往院子外的长廊走。
还没等思思再开口,他就跑了。
思思很不开心的撇了撇嘴,真是的。。她明天又要碰到麻烦事了。
小姐,你回来了,我们刚刚在算这一次试点的比赛,究竟是哪位买的最多,若是大差不差的话,最后的赢家,该是小采拿着张小纸出了院子说道。
别急,这些都别算,最后几天的时候,再仔细算一算思思自己把院子的门关了,对小采说道。
小采听了点了点头,陪着思思下去,洗漱完休息。
这天夜里,齐王府就接到了齐王没了的消息,在回来的路上没的。
新婚的周云渺,一下子就变成了寡妇,她只觉得很离谱。
她从齐王妃,变成了齐王遗孀,她连一滴泪都不想流。
只是齐王府成亲那日装饰还没完全去掉,还挂着那红灯笼,照着那日大婚匆匆离开的新郎官。
但是他不回来了,白灯笼照明了他离开时的那条路。
周云渺没有孩子,她也成婚没多久,她现在需要担心的问题是,朝廷会不会废了她这个王妃。
也没有人可以帮她,周家她已经没有母家了。
到底是谁把她逼到这种绝境的?是那贵妃?那齐王?那周老爹?思思?还是亦梅?
是他们所有人,加上个自己,加上个大夫人。
她坐在自己房里喝着碗热茶,听着外头下人们忙活着布置灵堂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要是她没有和思思抢这个位置,想来现在难过的该是思思了,她周云渺大好前程,倾世容颜,就该这么被埋没吗?
她不该!她不甘心!
来人,伺候我睡下,找身素衣,明日我要入宫。周云渺已经想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冲出这困境了。
那一日开始,这世上少了个盲目恶毒的人,而多了个,优雅的野心家,清水中成长用毒药滋养,不幸落入尘世,靠着美艳的自己,妄图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一场倾城美人间的博弈,自此正式拉开序幕。
思思知道第二日要赴宴,起的就早了些,由太夫人那边的下人负责梳妆,而小采她们出去卖鸡爪。
一套湖蓝色的曳地凤尾裙加上玉花鸟头面,思思整个人都显得又沉稳又优雅。
只是显得这样,这个人嘛,这个人有没有这些谁知道。
太夫人看了直夸,夸自己外孙女长的和天仙似的。
思思如今将这副身体养的很好,不干瘦,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确实也是比来时好看了些,已经是现代思思的那副模样了。
只是美的和天仙一样倒也是不至于,思思见过长的和天仙一样的楚夜玹,自己就知道自己长相几斤几两,她属于普普通通的美,相貌属于中上。
但这样她也很满意。
不过,今日这宴会还能办的下去吗?据说齐王没了,好歹也是皇子,不晓得。。旁边有一个侍女说道。
思思这也才知道齐王没了的事,正带着镯子,忽然就不知道该不该戴了。
且管放心去好了,齐王是戴罪之人,就算是皇子,他害的京城里一场动乱呢,怎么可能为了他大张旗鼓的办丧事,给葬到皇陵里就算不错了,还指望打扰平民百姓的生活,他想的真美。太夫人帮思思将那个镯子戴好。
思思听了,便也只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出了府,思思路过那齐王府时不忍往那瞅了几眼,凄清的王府,已经与当日热热闹闹的王府完全不一样了。
得势时一场婚礼盛大到惊动全京城,不想死时如飞蓬,轻轻的,惊不起一点涟漪,京城这潭水,终是吞没了他,让他成为水草。
这潭水,向来就只会被得势者惊起涟漪和波浪,失势大抵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