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傅大人这一句话,陆凝香又对着他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对陆天齐说道:“太傅大人是我娘的舅公,不是我爹的舅公,我爹当年家道中落,是靠着自己的才华才高中探花,家中早就没有了亲戚,而舅公见过我爹的次数不多,他更加清楚地,只有陆天齐这个名字。”
陆凝香的话,也让太傅大人陷入了沉思,的确是的,如果要问他第一面见的陆天齐长什么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着实记不清了。
“可是我记得,在陆家来到月山城中的第二年,你姨母曾经来此做客,她当时回去也并没有说出什么异样。”太傅大人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提起此事,陆凝香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冷笑:“张家这两兄弟,不仅杀人掠货,而且贪财好色,当年杀害我爹之后,张广良垂涎我娘的美貌,于是便留了我娘一条性命,可当时我娘身怀六甲,而他假冒我爹,对于所有的事物都不懂,便想从我娘的口中套话出来,我娘为了保住我,只能受于他的胁迫。”
“当年姨母确实来过,可接待姨母的只有我娘一人,而张广良用尚在襁褓中的我的性命相要挟,我娘什么都不能说,硬生生将这一份苦给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想到庄淑的命运,陆凝香脸上是忍不住的悲戚。
“最开始的那两年,他利用我娘来打掩护,而且万般欺辱我娘,我娘为了我,只能忍辱偷生。”陆凝香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了出来,“后来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之后,我娘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因为常年的悲伤困顿,我娘骨瘦如柴,早已失去了当时的美貌,对我娘嫌弃了之后,这个畜生,竟然对外说她死了,并且将她毒哑,然后将她关进了后山的禁地中,十多年来,不闻不问!”
明明庄淑才四十左右,可却被张广良折磨地如同风烛残年一般,想到这里,陆凝香心中更加的悲愤。
“照你所言,那张广良为何不直接……将你娘杀了?”知府弱弱地问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问不太好,但他心中还是疑惑。
“因为他害怕朝中还有人会前来,要是我娘死了,连个给他打掩护的人都没有了。”
“说了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在说,你有什么证据?”知府虽然很同情陆凝香说的那些事情,可官府断案,不能只靠一面之词,还是要看证据。
陆天齐原本面如死灰的脸,在听到知府大人说了这个时候,也急着说了一句:“你有何证据证明,这话不是你胡编乱造用来冤枉我的?”
虽然他不知道陆凝香是从哪查出来的当年的真相,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时的人都死了,庄淑在山洞里待了十多年也早死了,只要拿不出证据,就没有人敢说他不是陆天齐。
可陆凝香也不慌乱,既然她来此,就是有备而来。
“我娘就是证据,还请知府大人传证人。”
“什么?”难道庄淑还没死?知府大人立刻说道,“传证人上堂。”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二丫推着轮椅走上公堂,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妇人,模样干瘦如柴,但是目光却异常的清明,在看见张广良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拳头紧握,然后猛烈地咳嗽,发出那嘶哑难听的声音。
而张广良在看见庄淑的那一瞬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在那山洞里待了十多年还能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