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林希将头埋入被窝，用手指捏起衣领，凭借着一点点的光线朝里面看去。

“啊！”被窝里的林希发出一声尖叫。

“灵溪，怎么了？灵溪！别吓妈妈！”妇人拉开被子，却见林希双眼呆滞，两行鼻血一左一右绕过嘴唇流下。

“我去叫大夫。”林希的样子着实把妇人吓了一大跳。

“不用叫大夫，我很好，我想照照镜子，你有吗？”林希连忙阻止妇人。

“厕所里有，我扶你去……”

妇人指了指病房拐角的那扇门。

林希瞥了一眼那扇门，“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吧，地板很滑……”

哐当一声，林希已经抢先关上了门，门外妇人的声音传来：“你一定要当心啊，千万不能再磕到了……”

林希完全听不进去妇人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镜子里的那张苍白的鹅蛋脸，他差点难以抑制的再尖叫出来。

“见了鬼了！”

他撩起病号服，半分钟后面如土色的解开裤子，然后，卫生间内便传来了一声十分尖锐且凄厉的声音：“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啊——”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林希怕惊动了医护人员真要把他当精神病对待了，只好打开门。

妇人已经哭成了泪人：“灵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没，没事了，你别哭了，我……我只是不适应突然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木已成舟，他虽然也非常不适应，却也不能跟个女人一样哭鼻子吧？

等妇人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下来，林希叹了口气对妇人说：“出院之前，能不能帮我安排一次专家会诊，最好是脑科。”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妇人也很担心他会留下后遗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这就去安排，你先回床上躺着，我马上回来。”

不知是因为妇人太穷酸，院方怕她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来会诊的专家并没让他们等多久，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就得出了结论：“您女儿很好，气血不但不虚，还很足，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不用观察了。”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妇人提着大包小包，要扶着林希时，被他拒绝了，此时此刻的他看上去，应该比妇人还要健康吧。

回到了妇人所谓的那个家，其实只是妇人工作的一间小员工宿舍。

妇人买不起昂贵的补品，就在菜市场买了点猪脑。

林希自小在孤儿院长大，自然是不会挑食的，对于他的听话，妇人很欣慰。

在这期间，妇人给林希讲了许多叶灵溪的事情，林希也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也不再去纠结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一个女人这一件事。

林希就这么在妇人的小宿舍里安顿了下来，只是妇人本身身体很差，加上这几日操劳日夜守在林希身边，第二天就病倒了，但她怕被老板扣工资，硬撑着要去工作，被林希拦下了。

“不就是打扫卫生吗？又不是什么技术活！我替你干！保证你一分钱都不会被扣。”

“这怎么可以，你的手怎么可以用来干这种粗活……再说，你的身体还没大好，医院虽然没检查出来，可你这两天动不动流鼻血，洗澡的时候也洗好久，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才没提起。我打算等过几天发了工资，在带你去更大的医院做个检查，你放心，妈是没本事赚大钱，但给我闺女看病一定不能耽搁了……”

……

祁予封从网吧离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上了去火车站的大巴。

刚下大巴车，他还没来得及进站，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他的好哥们吴子成打来的。

“老七，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开了挂？我告诉你啊，企鹅公司已经出了新规定，开挂是要被告，是要坐牢的，你别往枪口上撞啊！”

“我没开……我去！！”

祁予封想起来，他刚才在网吧，下机之后似乎忘了把吃鸡的帐号退出来。

如果别人此刻上了他的号，那就不好说了。

飞奔着冲到站牌边，庆幸的是正好有一辆大巴要返程。

祁予封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了那家名叫“大神666”的网吧里。

他庆幸自己之前选的位置略僻静，一般新来开机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找到那里。

只是，他失算了。

在他秉着呼吸来到那个位置时，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年轻女孩有些眼熟，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辣条，手指飞舞在键盘上，而电脑屏幕里她所操作的吃鸡帐号正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