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娟的一句谎言顿时把大姨夫吓得目瞪口呆。
纪检部门?大姨夫曾经信誓旦旦地对老爸说过:“我最不怕的部门就是纪检部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此时大姨夫神情明显地处于惶恐之中。陈书记跟林总提起了他,还提到了纪检部门?
面对大姨夫求证的眼神,王丽娟视而不见,指挥大姨:“大姨,您能带我去一下卫生间吗?”
“我带您去。我带您去。”大姨站起身给王丽娟引路。
王丽娟和大姨一前一后朝卫生间走去。
大姨夫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惆怅迷惘地盯着眼前的那杯白酒,若有所思地检讨着这些年在工作当中哪个环节有过的失误和纰漏。
王丽娟不在了,表姐又开始用她那嘲讽的眼神看我:“宋庆雄,娶这么一个老婆可够你受的。太厉害了。换了我是你,宁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敢娶这么厉害的老婆。真吓得慌。”
我呆愣愣地看着表姐,她什么意思?她是在同情和怜悯我吗?我原以为表姐会羡慕嫉妒恨呢?她竟然还在嘲笑我?
现在的我都住上别墅开上法拉利了,这难道不是她一直所向往的吗?她竟然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可怜虫?
在表姐的面前,我似乎永远也压制不住她那天然的优越感,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不就是想让表姐这些世俗的人对我刮目相看吗?看来我错了,有表姐的存在以及她的那根上下翻卷的舌头,我将永无出头之日。
我可以断言,明天这顿晚宴将会在我原单位的那些同事以及表姐和我共同认识的那些同学之间广为流传。
当然,大姨夫抽自己的耳光,大姨像服务员一样给王丽娟倒酒这些小节是不会传出去的。
大家议论的是我见王丽娟就像耗子见了猫,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不让喝酒就不敢喝,不让吃菜就不敢吃,不让撒尿就不敢撒。我成什么了我?也只有我这样一个窝囊废,娶了一个富婆,大家心里才会觉得多少舒服一点儿。
王丽娟和大姨从卫生间回来了。还未入座,王丽娟问表姐:“听你妈说你从不做家务是吗?”
“我,我。”表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王丽娟一副领导的口吻:“这可不行啊。你们家洗手间已经脏的没法进人了,太脏就会滋生出大量的细菌,对身体很不好。没事的时候不要总玩手机,干点家务,从小事做起,你不是想成功吗?那就从擦洗卫生间开始吧。我下次来你们家,我是要检查的哦。”
“一定,一定。我保证按您说的去做。”表姐皮笑肉不笑地应承着。
一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表姐,让王丽娟一通奚落就打回了原形,
表姐其实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是个熊孩子,惹是生非,欺软怕硬,造谣生事,无所不能。
看着表姐无地自容羞愧难当的脸,我没有一丁点儿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还没有愚蠢到刚刚逃出狼窝又进虎口便摸着虎牙呵呵傻笑的地步。如果说表姐和姨夫是财狼,那么王丽娟就是虎豹。
自从姥姥姥爷相继去世,我们一家三口逐步摆脱了大姨夫一家人的控制,我坚信过去让人憋屈的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
看来我错了,王丽娟的出现,过去让人憋屈的日子将重蹈覆辙仍会延续,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将来要面对的老婆竟然是表姐的替身?表姐的糟魂将会附着在王丽娟的身上继续折磨我,我将永无宁日。
此刻,我是多么想念那个叫关娜的女孩。她现在还好吗?
与王丽娟相处的这段日子,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关娜。自己独处的时候,也厚着脸皮给关娜打过几个电话,回复一律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猜不出关娜为什么要关掉手机,难道说她和那个副导演已经结婚了?即便结婚了,也用不着每天把手机关掉呀?会不会关娜已经把手机连同手机号换掉了?看来关娜真的要跟我彻底决裂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大姨夫似乎还在为纪检部门那件事纠结。
“林总,您刚才说纪检部门……?”大姨夫试探性地问王丽娟。
王丽娟一脸茫然:“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王丽娟在大姨夫面前公然耍赖,眼睛还肆无忌惮地盯着大姨夫,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大姨夫脸上的胖肉拧巴得快要掉下来了,憨笑着:“林总,难道是我记错了?”
王丽娟懒得搭理大姨夫,苗头又冲向了大姨:“大姨,听庆雄说您一直很忙,退休了仍不闲着,每个周六和周日都要给孩子们补课,对吗?今天是周日,那些孩子怎么没有来?”
“今天,我把他们都推掉了。家里有客人,学生们在,太乱。”大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