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老叟听得一行推门入内也不起身,只继续埋头钻研桌上的棋局。
绿衣女子对那白发老叟唤道:“爷爷,我回来了!”。
白发老叟意味深长地说道:“绿奴,你今日带来的两位公子可是非同一般的贵人呐,日后必定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绿衣女子芳名是姬绿奴,而这老叟是她的外祖父,名为李淳风,潜心钻研易经命理,自有一番仙风道骨,自称鬼谷仙,因而将这草庐称之为“仙居庐”。绿奴今年也是十八岁,正好与异人同岁。绿奴的母亲在十八年前曾经搭救了一名受伤的男子,并悉心照料了他大半个月,郎才女貌,日久生情,一来二去绿奴的母亲便珠胎暗结。绿奴的父亲自称“姬无闻”,对自己的身世却讳莫如深,姬无闻养好伤后便离开了此处,再未归来。姬无闻走后,绿奴的母亲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上姬无闻的骨肉,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绿奴的母亲在生产时不幸崩逝,留下绿奴一人孤苦伶仃地与鬼谷仙为伴,鬼谷仙怜她自小无依,便打小宠惯,视为掌上明珠。绿奴自小失母,生父下落不明,便如孤儿一般长大。绿奴因此对男人颇为不屑,觉得男子大多是浪荡轻浮之人,不值得托付与信赖。
绿奴哂笑道:“爷爷你这是看走眼了,哪里是贵人哟,不过是一个偷我金面佛首的蟊贼罢了!”,说着眼睛便瞟了一眼异人。
异人只她说的是自己,赶紧赔礼道:“小姐明察,却是在下误食,并非有意偷摘!”。
绿奴手中把玩着玉箫,哼的一声,转过声去,不搭理异人。
鬼谷仙继续背身埋首道:“你爷爷我何曾看走过眼,这两位却是大富大贵之相,既是误食了金面佛首,能被贵人所食,也算是这佛首的造化了,不亏”。
绿奴见自己爷爷一直维护异人吗,便不再追究。
申屠子苏一贯喜好对弈,见鬼谷仙痴迷于眼前的棋局,便忍不住前去查看。
申屠子苏在一盘托腮思考片刻后,对鬼谷仙说道:“这是‘七星聚会’的名局,老先生可否容在下一试!”。
鬼谷仙见申屠子苏识得此局,便示意他坐下,申屠子苏礼让鬼谷仙先选。鬼谷仙执红,申屠子苏于是执黑。此局乍之下看,红方似有胜机,实在黑方埋藏陷阱,几番搏杀下来,申屠子苏逐渐占了上风。鬼谷仙见大势已去,便起身说道:“天色不早,我们去用餐吧,此局且当是平局,改日再战吧!”。
申屠子苏知道鬼谷仙这是偷奸耍滑,也不戳破他,也应声说道:“此局一时半刻难见分晓,在下也饥饿难耐了,幸得老先生体谅!”。
鬼谷仙见申屠子苏如此附和,甚是满意。
申屠子苏与鬼谷仙对战之时,绿奴便引着异人进屋,又给他取了几味药丸,嘱他吞下。异人吃了药丸,顿觉药力显著,身上便好了大半。
异人便接着这药丸与绿奴攀谈起来,绿奴说鬼谷仙是调制药物的大家,这些药丸便是用阵法中的各色草药研制而成。异人更加觉得鬼谷仙不简单,是个妙人。
一行人便围坐在桌前攀谈起来,绿奴下厨炒了几个家常小菜,鬼谷仙、异人、申屠子苏三人喝酒吃菜,其乐融融。
饭菜既毕,三人又到书房继续品茗,喝的是松针茶,烹茶用的是谷底泉水,茶香嫩香持久,汤色嫩绿明亮,滋味鲜双醇和。
三人闲聊许久,或是山川形胜,或是奇珍异宝,或是古书棋局,或是奇闻异事,不一而足。
聊至深夜,三人便散去,草庐房间狭小,异人和申屠子苏今夜又得挤在一张床上入睡了。绿奴早早就歇下了,阿泽也去陪伴母亲安歇。
异人和申屠子苏并头躺在床上。申屠子苏不曾想过还有与异人同眠的机会,内心激动不已,但脸上却保持着克制。
异人似有心事地问道:“子屠,你说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呢?”。
申屠子苏想了一下,深情地说道:“就是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留心他的一举一动,关心他的一草一木!”。
异人:“与你我也喜欢时刻相伴,但这不是喜欢啊!”。
异人前半句让申屠子苏一阵窃喜,后半句又将他从巅峰打翻到尘埃里。
申屠子苏怅然若失地说道:“再就是见他时会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心中悸动不已”。
异人:“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