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我现在不是已经基本看得清了吗？”胡贝微笑着，手指准确地抓上去，和莫德尔的手交织在一起。

“快放开，”莫德尔现在谨慎了许多，毕竟那样尴尬的谈话，他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你注意点，别再被发现了。”

“唉，”胡贝夸张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临了还在莫德尔的手上轻轻捏了捏，“寄人篱下不自由啊。”

“去去去，要自由就没有面包。吃我的喝我的，话还这么多。再啰嗦就让你这个骑士外面流浪去。”莫德尔骂骂咧咧，祈祷胡贝赶快彻底痊愈，自己就可以不用像对待瓷器似的对待他了。

“骑士可以以工代薪，”胡贝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压低声音往莫德尔耳边凑，“晚上我一定多出力，多努力，争取让公主十分满意。”

“滚蛋！”涨红了脸的莫德尔觉得这瓷器不要也罢，砸了还能听个响儿，于是拎起门后的扫帚把胡贝撵得上蹿下跳……

“唉——”黑暗中渐渐透出一丝熹微的晨光，天快要亮了。胡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帘的缝隙，无声地做出一个叹息的唇形：当初他们是那般甜蜜，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早上起床后依旧持续着，持续到他们吃下第一口面包，喝下第一口牛奶。他们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和那干硬发冷的面包片战斗，用牙齿狠狠研磨着，仿佛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喝牛奶的时候他们也鼓着腮帮子，大口大口往下吞咽，像是在赌气一般。

“我出去找找工作看。”到底还是胡贝先开了口，他把盘子一推就要站起身。莫德尔轻轻叹息着，拉住他的衣袖，拿起餐巾蹭了蹭他的嘴角。

这一下他们之间的坚冰好像就消融了似的，彼此谁也不再提前前一天的矛盾，动作也不再僵硬。胡贝顺着莫德尔的动作接过餐巾，自己擦了擦，又伸手要去给他擦。后者并不反对，嘴里却嘟嘟囔囔着：

“脏不脏啊，就往我嘴上抹。”

“这个保证不脏。”胡贝终于笑了笑，俯身凑在莫德尔嘴边亲吻着。莫德尔象征性地躲了躲，随即便攀住他的头颈，轻声叹息着和他吻在了一处。他们的呼吸暖热地喷在彼此的皮肤上，手指在鬓角和脸颊上相互抚摸。莫德尔轻轻磨蹭着胡贝的下巴：

“你得把胡子刮一刮。”

“我知道。”胡贝应着声，却又腻着他不肯走。

“昨天我不该……”莫德尔迟疑着，想要道歉，又觉得脸上下不来，就只犹犹豫豫地在胡贝的面颊上摸来摸去。

“没关系。”胡贝善解人意地吻过莫德尔的嘴角，两人再不提起这个话题。胡贝认认真真刮过胡子，穿上外套出了门。莫德尔看着他的背影，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他实在不知道，如今连自己这样一个健全人找工作都困难，胡贝要如何找到一份工作？但他没有时间发出更多的叹惋，他自己也要赶紧出门，职业介绍所去晚了可是要排长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