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贝正等着莫德尔恼羞成怒,骂上自己几句或者捶上自己几拳呢。但半天不见动静,他有几分惴惴不安地侧抬起一点头望过去,他放在手心搁在心头的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眼角挂着一滴泪珠,嘴角却含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怎么还哭了?”胡贝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大拇指拭了拭那滴泪,又放在唇边尝了尝,咸咸涩涩的。他把唇挨上去,在莫德尔的眼角又是亲又是舔。看到他的眼尾不知是因为眼泪还是因为自己的亲吻变得红彤彤的,胡贝忍不住伸出舌头,沿着尖尖的尾巴来回勾勒着。
“还不都怪你这个死胖子!”莫德尔被胡贝吻得不止眼角发红,颧骨脸颊一路跟着红起来。他一翻身,反客为主,把胡贝压在了自己身下,照着他没头没脸地亲了上去。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什么都怪我。天下雨怪我,床塌了怪我,连我们莫德尔上不出厕所都怪我。”胡贝乐得晕晕陶陶,任由莫德尔小兽一样把他满头满脸连亲带舔,弄得湿漉漉一片。
“滚蛋!”莫德尔头面完全烧红了起来,不知道是羞是气。他拧着胡贝的脸,把他拧得吱哇乱叫:
“轻点轻点,谋杀亲夫啊。”
“屁,你算哪门子的亲夫?”莫德尔笑骂了一句,又搂着胡贝厮缠。摸摸索索中,他的手指搭在了胡贝冷冰冰的义肢上,他不由得握紧了那只假手,嘴唇落在胡贝的耳畔,“这个,摘下来吧。”
胡贝抿着嘴,一言不发。他其实打心底是不愿意的,戴着义肢至少他看起来还像个正常人。但莫德尔柔软的呼吸温温暖暖地扑在耳边,伴着他比平日格外温柔的劝说:“让我看看吧,我又不在乎这个。”
“下……下次好吗?”到底胡贝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一关,他握住莫德尔的手,略带些勉强地朝他微笑着,声音里甚至有一点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