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老旧的锁就是个摆设,房东从没想过要修好它。或许他听说住的是一对新婚夫妻,认为门锁本就是无足轻重,不必存在的东西。现在莫德尔倒要感谢他的偷懒了,让自己可以轻易地推开那扇掩着的门。他就这么一声不吭,一手撑在门框上,抿着嘴看着泡在浴池里的胡贝,还有他放在一旁的义肢。
胡贝本来是在低头研究自己的指甲的。他和莫德尔之间有默契,洗澡时是相互避开的,他一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残缺的肢体。但现在门一响,莫德尔就这么大喇喇地闯进来,完全不顾及之前心照不宣的约定。胡贝一时间不知是该先惊慌,还是先恼火:
“莫德尔!”
莫德尔一言不发,却也不后退,就这么倚着门框盯着自己。胡贝几乎是立即就想从水中跳起来,可是爬起来势必要暴露出他那没装义肢的左臂,他又恨不得憋一口气潜到水底去。他挥舞着右手,抓住破旧的浴帘使劲拉扯。但可能是上面的环扣生锈,它卡在原地,怎么也拉扯不动。情急之下,胡贝一把抓起放在旁边的浴巾,蒙头盖脸地裹住,湿漉漉地瞪着莫德尔:
“你到底要干什么?”
“呵,”见胡贝把浴巾全裹在了肩头,连带上半身都挡了个严严实实,莫德尔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你这算是顾头不顾腚吗?”
“顾你个头啊!有事说事,没事你快出去!要上厕所就赶紧上!”
胡贝是真的炸毛了,吼得嗓门都高了八个度。莫德尔不为所动,毫不畏惧,反而大步走到淋浴池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好几遍,然后轻轻嗤了一声:
“吵什么吵?我乐意在这儿站着。”
“我不乐意让你看着!”胡贝只恨自己没再多带一条浴巾进来,好把下半身也遮挡住,只好跟个不谙床事的羞涩少女似的,死死夹紧双腿。
“嘁,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莫德尔翻着白眼,忽然单膝一沉,不顾地上湿哒哒一片水,就这么跪了下去。胡贝楞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就觉得下身一亮。莫德尔的手伸进水面,一把握住了他那软垂的物体。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
胡贝现在还想再多一条毛巾,好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他估计自己的脸颊一定红得好像个初尝人事的少女。要不是莫德尔有“绑架且险些撕票”的前科,他没准会扑腾得池子里水花四溅。
“干你。”莫德尔的回答铿锵有力,言简意赅,胡贝的脸应声而绿,还想到了一些极其不好的往事,涉及到尊严和泪水的那种。
“你可不能仗势欺人。”那件发生在战争前的事让胡贝的音调都变了,双腿也不由自主地踢蹬起来。奈何他最关键的部位被莫德尔牢牢掌握在手中,还羞耻地有了抬头的迹象,“看在我都这般田地的份上,放过我吧。”
莫德尔的脸上渐渐漾起了一丝笑容,他有些戏谑地挠了挠手中那开始发硬的物体,感觉这样的胡贝似乎恢复了一些过往的活泛:“不放,我就不放,你能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胡贝只觉得脑仁生疼,竟不感到身体上的愉悦,反而精神上格外疲惫,“莫德尔,不要再戏弄我了。”
莫德尔并不作声,只是凑过去,把嘴唇贴在胡贝的唇上。他的唇是冰冰凉凉的,胡贝的又温暖不到哪里去。而且他一点回应也没有,比浴室里的瓷砖还要冷硬。莫德尔却像不服输一样,贴着那两片唇不停地厮磨,妄图让它暖和起来。他一直吻着,吻了很久,吻到浸泡的水都开始凉起来,胡贝的双唇才似乎多了一丝暖气。
“你选一个。”莫德尔觉得自己被胡贝传染了,冷得也在不停颤抖,连出口的声音都在不间断地哆嗦着,“要么这样,要么就……让我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