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唐星才看清桌子的全貌。
上面放着一个香炉和两块灵牌。
香炉里的灰已经快满了,想必是经常有人来上香的。
桌面上干净得很,没有一丝灰尘。
唐星拿着灯凑近了灵牌“吾妻玉琴之牌位”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真正的玉琴早就死了,那个疯癫的只是霍怀山拿来诓人的。”
她又去看另一个“吾儿霍松之牌位。”
唐星想起自己问巧儿霍怀山有没有孩子时,她的反应大得很,原是因为死了?
可是霍怀山权大势大,怎么会保不住妻儿?又为何灵位放在这么漆黑封闭的地方?
唐星想不出缘由,便想着再看看,转身的时候差点被吓到心脏跳出来。
她身后不远处摆了个浴桶,之前没看到,冷不丁的还以为是个人。
她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提灯走了过去,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顿在了那里。
她拿出去万昭给她的辟邪符紧紧握着贴在胸口。
走近了才发现,桶的四周有许多血迹。
有的地方已经干涸发黑,有的地方却依旧鲜红,看来是不同时期留下的。
桶内的情形更吓人,桶壁上满是鲜血,还有无数道刮痕,里面甚至盛着些血液。
唐星忍着恐惧看着那些刮痕,细长不深,却遍布了许多地方。
仔细看上面还有些碎屑,不知为何,她眼睛紧紧盯着那里,等看清了后脸色瞬间惨白,后退好几步跌坐到了地上。
那是人的指甲,那些划痕都是生生用手刮出来的,甚至指甲都嵌到了桶里。
同一时间,响起了凄厉的叫声,唐星看见四周的墙壁上乃至墙顶都涌现着人影。
无数的人向外挣扎着,她们好似被封在了墙里,痛苦难堪,竭力的想要出来,可是即使她们奋力挪动着,哪怕离唐星近了些,也依旧在墙里面。
那个浴桶也有了动静,里面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不一会猩红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其中竟然也夹杂着嚎叫。
那些血里有无数双血手,血手有着尖利的指甲,却都开裂开来,催动着血液爬向整个地下室。
唯独唐星那一块没有被沾染,像是有意避着她,又像是把她囚禁在这里。
这给唐星带来的冲击无异于第一次被鬼包围时的感受,她如今已经不奢求007能帮她了,紧紧握着万昭的辟邪符,此时万分后悔独自走了进来。
那些嚎叫充斥着痛苦怨恨,逐渐的,她感觉自己被影响了心智般,心里有颗怨恨的芽苗,以她们的痛苦为肥料,肆意生长着。
她蜷缩着身体,一只手抓着头发,锤着脑袋,眼里显而易见的恨意,却控制不住的流着泪水。
意识有些模糊,一些不堪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她看见桶里有两个人,一个人身上沾染了鲜血却满脸享受,另一个人身上遍布伤口,不断地流着血。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和墙里的怪物,手死死趴着桶壁,挣扎着想要出去,却被桎梏住。
泪流了满脸,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不要,不要”
唐星抱着头,原本梳好的头发此时乱的一团糟,嘴里胡乱呢喃着,眼睛却控制不住的看向那里。
眼睁睁看着桶里换了一个另一个女子,看着她们血液流干、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相同的经历、不同的人命。
死后灵魂还被封在墙里,不能托生,她们的怨念可想而知。
“渍渍渍,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
唐星听到声音,思绪清明了些,视线终于转了过去,只是那个人与刚刚桶里的加害者的脸重合到了一起,墙里的鬼魂反应也愈加激烈。
“霍怀山!”
她还没有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看着他宛若看着自己的仇人。
她想扑过去杀了他,可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感到力竭,如今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怨恨的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她们能为我而死,是她们的价值。”
他此时露出了真面目,一个残暴邪佞的杀人凶手,根本就不知悔改,视人命为草芥。
“你为何杀她们?她们何其无辜!”
唐星嗓子有些哑,眼泪依旧流个不停。
她心疼那些姑娘,墙里的鬼是想救桶里的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杀害,她们的哀嚎无人能懂。
“为何?当然是长生!处子的血能让我永远年轻。”
他走过来,蹲在唐星面前,眼里都是疯狂“你也是凶手之一。”
是啊,那些夸赞的话,只会让他更加极致癫狂的追求年轻,唐星恨不得嚼烂了自己的舌头。
她从袖子里抽出两极,自从长庚送给她之后她就随时带在身上,以求自保。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竟是用来杀人,不过这个人死有余辜。
唐星趁其不备刺了过去,只是她轻飘飘的力度在霍怀山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很轻松的就躲过了她的攻击。
他甩开了唐星的手,脸上有些嘲讽,走到了贡桌面前,看着那两块牌位,神色莫测。
“你和她一样,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