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十三年,冬至夜,皇城内外大雪纷飞,仿佛也是在为在位十三年的女帝悲鸣。
沈梓榆身上只套了件单薄又破旧的亵衣,在阴冷潮湿的昭狱里冻得瑟瑟发抖。
钟离忱那个混账东西!竟敢把朕扔在这里!沈梓榆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见牢门紧锁,木质的栏杆上皆是倒刺,沈梓榆低叱一声,来人!
声音有些沙哑,在这空旷的昭狱内回荡更显冷寂。
迟迟没有人过来,沈梓榆坐起身,突然听到一声轻蔑的嗤笑,啧了一声。都沦为阶下囚了,还在摆女帝的架子!
牢房外的不远处,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身上穿着素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脸上虽挂着笑,语气听来却像这冰天雪地一样叫人生寒。
哼!她还没死呢,他就穿上素衣送她来了!
沈梓榆耳边嗡嗡作响,怒目瞪他,冷笑道:钟离忱,做朕的皇夫可真是委屈你了,你竟真的敢造反!
初见钟离忱那日,他不过五岁,一双眼睛懵懂无知,眼角的一颗痣却是显得瘦削的脸格外好看。
兄长告诉她,前朝皇室之子留不得,可她偏偏不忍心,稚子何其无辜,上一代的恩怨不该殃及后代。
在沈梓榆看来,钟离忱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如今看来是她想错了。
狼在咬人之前都会伪装成羊,在你放下心防时便会猝不及防地咬你一口,伤口更是深可见骨。
钟离忱握紧了拳头:皇夫?沈梓榆,你是做女帝做久了,怎么是个男子出现在你面前就是皇夫了呢!你这是得对自己有多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