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庭前又有痴儿女(七)(1 / 2)

李三将衣服披在小主肩头,小主顺势起身,扣住李三手腕便将其扯入水中。

不多时,李三自水中露出半个脑袋,才发觉小主已坐在一旁,笑呵呵的道:“你害我在水里冰冻一夜,不过是教你呛几口泉水,太便宜你。”

李三嘴角一弯,将身上的粗布麻衣褪去,道:“天气燥热,正好凉快些。”说话间,便将裤子亦是丢上岸来。

小主见状,并不慌乱,侧倒在一旁,拄着脑袋道:“你偷窥我一夜,亦当教我看上两眼,如此方才公平。”

李三不理小主,躺在水中,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昨夜恐小主有失,他一夜未曾合眼,此时疲惫不堪,很快便沉沉睡去。

朝阳终于将黑暗赶走,小主不知何时亦是睡在了水边。

身旁,坐着美人,苏岫。

小主朦胧中察觉有人在身旁,睁开双眼,吃了一惊,苏岫指了指水中尚在酣睡的李三,示意小主低声。

小主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苏岫轻声道:“此儿倒是有些风骨,昨夜我看他一夜,当真并未轻薄于你。”小主摇头道:“我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又几次险些取他性命,如此岂会情系于我。”

苏岫道:“他身上的伤痕可是你所为?”

李三半身露出水面,苏岫一眼便看到了小主的爪印。

小主道:“如此恶徒,不杀他,日后亦是祸乱扬州之辈。”苏岫道:“你的师父,可是并州人?”

对于小主的来历,始终是迷,世人只道水云漫是尽知天下事的地方,与做人头买卖的刺客一道往来密切。

小主道:“前辈看得出我的师承?”苏岫想了想,摇摇头道:“只是有些相像而已,太久的事情,记不真切,你不愿说我亦不勉强你。”

小主笑了笑,问道:“前辈与先生尚在怄气?”

苏岫面色一寒,眼中杀机顿显,小主却不害怕,道:“前辈是先生的唯一心结,纵然当年先生有错,金陵罹难,亦怪不得先生。”

苏岫两指夹住一枚飞花,道:“好生无礼的小丫头,口放厥词,不怕我杀了你!”小主摇头笑道:“前辈最爱口是心非,嘴上要杀我,便不会杀我。”

苏岫将飞花塞入小主口中,道:“你受了寒气,吃了它正好驱寒。”

医病,杀人,全在苏岫一念之间。

顿了顿,苏岫又问道:“你为何不怕我?”小主指了指水中的李三,道:“他这般凶恶之人我亦不怕,为何要怕前辈,莫非是嫉妒前辈风姿绰约。”

苏岫不由得笑了一下,道:“小丫头,你嘴巴倒是甜,怪不得欧铭对你如此怜爱。”

苏岫早早察觉小主来到孤山,本欲出手教训一番,因小主陷之毒暂且作罢。

二人闲话之间,苏岫心中怒气消散,再没了教训小主的念头。

小主一脸笑意地看着李三,苏岫看在眼中,道:“此儿灵识敏锐,近乎于兽,却可在你身边如此酣睡,可见对你之心,非比寻常。”小主道:“他不过是想死在我手里而已。”苏岫道:“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帮你杀了他。”说罢,指尖又现飞花一朵。

小主笑了笑,道:“前辈莫要试探我,三小姐恨他入骨,你是担心我与三小姐因他反目成仇?”

柳相怡被李三囚禁多日,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小主与他真有爱意,对柳相怡可是大大不妙。

苏岫道:“若是相怡杀他,你可要阻止?”小主道:“若是他祸乱扬州,该杀。”

苏岫将飞花又塞入小主口中,道:“口是心非,你若是心中无他,又岂会叫他为你穿衣。”

小主拄着腮,竟然略有愁怨的道:“他眼中无我,心中亦是无我,如此,为何要在意其死活。”

苏岫愣了愣,不知小主竟会说出如此话来,一时有感而发,道:“眼中满是你又如何,当众逃婚,背信弃义,害你沦为他人笑柄。”

一老一少坐在泉边,竟然莫名的忧伤起来。

不知何时,李三已然转醒,坐在水中看着二人,道:“大梦方觉,竟然有两位佳人相伴,真是艳福不浅,莫不如同池沐浴一番解解暑气可好?”

苏岫美目狞蹙,厉声呵斥道:“无礼小儿,胆敢在老婆子面前没大没小,该打。”说罢,凭空一掌,将李三打入水中。

待李三起身时,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李三擦去脸上水滴,左右四顾,自语道:“好快的身手。”

待李三穿好衣服,琴难测已站在一旁的树下,道:“李兄,今日起的这般早?”李三问道:“琴兄可曾看到苏前辈?”琴难测摇头,道:“一路走来,不曾看见。”

李三凑到琴难测身前,神秘兮兮的道:“琴兄,借些银两一用。”

琴难测一愣,笑着从怀中取出些散碎银子,递到李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