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我都是为你好,”夏茵的母亲缓和了一下口气,“难道我会害你不成?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现实,有多残酷!如果你不听劝,继续跟什么保安在一起,将来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你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妈妈,你若真心对我好,就应该尊重我的想法,按内心的喜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能干什么。”
夏茵的妈妈见女儿油盐不浸,激动地说: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柴米油盐,是车子、房子和钞票,不是头脑发热不能当饭吃的什么卿卿我我、情情爱
爱!”
“妈妈,你不相信爱情没关系,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相信,我的爱情我做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是因为尊重你,至于同不同意我不管那么多。”
母女俩的争论越来越激烈。
“你这疯丫头,什么爱情,一个乡巴佬有什么好,让你跟我抬杠,背叛我,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
听母亲这样刻薄地对待自己的男朋友,夏茵的嘴气歪了:
“妈妈,你为什么看不起乡下人?你从前也是乡巴佬,你真是不可理喻!”
母亲听见女儿说她是乡巴佬,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啪”地一声重重打了女儿一个耳光。
夏茵被扇到一边,手捂着脸懵圈了。母亲也被自己的行为怔住了。火热的空气瞬间冷却,把两个人凝固在阳台上。
响亮的耳光声引来正在客厅里看三国演义》的夏光年。
夏茵的父亲夏光年,这个在绵纺厂干了近三十年的机修工,看到母女俩剑拔弩张,彼此怒视着对方僵在那里。老婆的眼里还透着震惊、怨恨的色彩,手在微颤。女儿脸上泛着红印,双手连着衣物把衣架攥得变了型,眼里噙着悲愤的泪水。
夏光年看出了端倪,冲老婆嚷,你疯了,干嘛打孩子!之后拿过女儿手上的衣物丢到一旁,把她拉回她的房间,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茵挨打,心里难受、委虚,强忍着不哭,但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她哽咽着无法回答父亲的话。夏光年只好对女儿说,你妈太过分了,我去教训教训她,说完走出女儿的房间带上门。
他返回阳台问老婆为什么和女儿吵架?老婆黄芳余怒未消,趴在阳台的扶手上回望了一眼来到身旁的老公,沉默良久,不情不愿地说起女儿的事。
夏光年也靠在扶手上,望着三十几米外的五号楼:一户人家灯火辉煌的窗台里,他们正在办喜事,对面不时传来祝酒的欢呼声和笑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夫妻俩早就知道人家在嫁女,而且听闻人家闺女嫁给了一个开了酒店的老板,那个老板年纪大女方15岁,不是很般配。
当他从老婆五味杂陈的话中知道女儿找个穷保安当男朋友,喜忧参半的情绪涌上心头:喜的是女儿有了自己的对象,忧的是这个男朋友确实上不了台面。
他对即将向他四面八方走来的一个未来的保安女婿充满疑虑和抗拒。但是他不像老婆那样激动和直接表示反对。他觉得女儿既然喜欢这个保安男友,肯定有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还是个谜,作为父亲应该了解清楚才是。
夏光年十分理解老婆忧心如焚地情绪,对她说:“我们的女儿在热恋中,听不进我们的话很正常,现在在气头上更是如此,我们不能逼迫她。如今的孩子心灵比较脆弱,动不动就想跳楼。老黄,我们不能用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老夏,你别胡说八道,茵茵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现在的有很多年轻人动不动就想不开,你没看昨天的晚报吗,说红豆区有个38岁的姑娘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跳海自杀了,她留下的遗言现在正火着呢。”
“真的吗,那姑娘说了些什么?”
“我骗你干嘛,报纸还在茶几上。那傻姑娘说,人间无情郎,天堂多帅哥,亲们,拜拜。”
“这是什么话,看看才知道,看看才知道······老夏,你说什么办?”黄英急得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