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是出现在了那里,你可知道?那人轻声说道,似是担心吵醒顾念一般。
而且她出来时,全身湿透,我们万不可动她,此女武功高强,还不知是什么来历,这是大当家的命令!
如今她身负重伤,还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那人冷笑着说。
那可未必,是此女在紧急关头出现,我们才能躲过那几头狼。
倒是有趣得很
待那几人离去后,顾念才慢慢睁开眼睛。
若她的猜测没错的话,此地指不定是沙匪的地盘,但也许是盗墓贼的团伙。
这沙漠中,除了这沙漠商人,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人了。
而他们口中所说的地方,不是那皇陵出口,还能是哪里。
只是,顾念不明白的是,这皇陵的设计者许是一个大赤人,而皇陵的出口又是被何人所知,他们几个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此刻,顾念虽是离开了赤国,但这一言一行,也要为大赤着想。
这是先帝打下的天下,就连那皇陵也是先帝的。
而先帝又是顾承言何等重视之人,顾念怎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但此刻,墨云靖的踪迹亦是不知道,而她也身负重伤。
若贸然行动,两人定会双双送命。
顾念便是这样想着,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单单是听那两人的对话,顾念也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线索。
至少她能保证墨云靖的安全,若他们两人没有遇到这群不知来历的人,也不知如何能走出这沙漠。
倒是在这寨子里稍作休息,也是极好的。
可偏偏是这般,顾念也放心不下来。
毕竟身处异地,对这儿的环境也是极不了解的。
便是趁着这夜色降临,顾念的身子虽是受了伤,好在也是一些皮外伤,便是穿上了夜行衣,走到了那屋顶之上。
待她爬到屋顶之上时,这才将这寨子的布局看清楚。
顾念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这儿确实是沙漠,还未到达玄国的边界之地。
而这寨子究竟是何用,主人是谁,她一概不知。
今日沙漠中那几人,也并非恶意,但来者是谁,有何用意,这都是顾念需要考虑的。
若是顾承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便是他的无情之所在。
可顾念此刻远在这沙漠之中,能依靠谁呢?还要护另一人的周全,这便是她的为难之处。
从她将墨云靖带出来的那一刻,也许就是一个错误,或者说是一个负担。
但每一次经历千难万险,死而复生的惊喜之后,却是顾念从未体验过的。
从小,顾念便接受着顾承言的训练,亦是这般,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或是再刁难的题目,凭借着那顽强的求生意志,顾念亦不会死。
可这次不一样,她带着另一人的希望,亦是带着赤国的希望。
以前的顾念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
但有时候,顾念又会想,这到底是为何?
即便她治好墨云靖的双腿,那又如何?
莫非眼下这大赤的百姓不是安居乐业吗?那她将墨云靖的双腿治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让这个男人在赤国拉开一场战争,生灵涂炭,许是这样,才会导致这沙漠之中,出现如此多的沙匪。
那顾念此时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若医治好墨云靖的双腿,只是给了他一个希望,并非是给他去毁灭大赤的希望,顾念自然是愿意的。
但先帝是一个多么仁和的君主,怎会忍心看着大赤遭受苦难,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不是顾念想看到的,也不是先帝想要看到的,更不是顾承言愿意看到的。
哪怕顾承言抛弃这颗棋子,顾念依旧不会放弃,这从小培养出来的人,便是要围绕这个人而转,好比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依然想找到回家的路。
一瞬间,顾念望着这黑夜之中的沙漠,竟是笑了。
她尚且不是一个无用之人,还能为顾承言做些什么。
你说那屋子里躺着的究竟是什么人?一男子小声说道,顾念虽是在高处,却听得十分清楚。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个女人,但从未见过那人出来过。
我总看见有人送药进去,许是受伤了。
莫非是大当家的心仪之人?那人笑着说。
不许多嘴,若是被大当家听到,许是要生气的。
沉寂的夜晚,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趁着无人注意时,顾念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却是无眠。
这寨子不大,她却找不到墨云靖的藏身之处。
但她亦不会轻举妄动,这是顾承言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