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2 / 2)

昆岗玉 几微 975 字 2020-12-31

“明日入许昌城,章度你随我吗?”忽被齐王一拍肩问。

“不好随,不如回邺城,与齐王兄作犄角,”司马颖上马朝西北,“报此仇,一举拿下洛阳。”

“是,是想你这样助力,京中不只赵王,河间王拥兵西北,赵王密信号召入京,却没见他身影,如此这般,怕是背后已与赵王伙同。”

齐王忧色,司马颖还没想到,但齐王真是与他想得合辙,已大度招呼人让路,牵上了缰绳:“伙同章度你,你也别忘借粮之约,助我起兵,为求封地,无心于权柄名位,断不会与我一争。”

司马颖嗯嗯应承,想一纸盟约算个什么,要的就是跟你争,不然千辛万苦起兵作甚。想来齐王太想他助力,以至轻信了那一纸胡扯。

战马腾蹄,正口是心非想着,却被齐王抽剑断一截绳,扬剑上指地阴声:“盟誓向天,若负天意,是难逃天谴的。”

“烟熏火燎,你这么点香,我都以为着火了。”孙瑾撞开门进,责怪声,见陆机坐在烟气里,愣神不语,衣衫有些乱,袖口也破掉了一截。

此情此景,顿生阵阵酸楚,脚几乎挪不动,镇定半晌后,才去跪坐在陆机面前:“士衡,没人要你做什么,何不放过自己。”

“嫂嫂所在,便是提示父兄遗志、江东之恨,已然入骨血,如何能浑噩地苟活?”眼定定地对着灯火答。

类似的话,孙瑾听过无数次,但自从亡国,她从不主动提江东,知道士衡牢牢记着,也在无数时候,内心矛盾纠结不已,想士衡记住,又太想他忘却。故国是重负,沉甸甸地压着他们残生,压得士衡更重,煎熬着性命要去扭转什么。

——如姐如母,怎忍见他撕心裂肺地疼,油尽灯枯地磨损自己。

知道劝也没用,孙瑾浇灭香,不由分说推人上榻:“没有遗志,也没有恨,我只是来问,你跟谁打斗了,回来失魂落魄,又这般用香?”

推得陆机连连后退,木然表情好歹破了。孙瑾贤惠是克制,刁蛮才是本性,一家人相处久,自然有本性显露时候。陆机仓皇中绊了下,身一仰将跌倒,被孙瑾拽上手拉回:

“你躲不过的,今晚要问清,你到底在干什么?”

手一相触,想起旧吴宫廷,初相识不久时,陆机在一众侍官中闪躲,她趾高气扬拉人出列,那点怜惜和忧心,居然隔着天翻地覆,绵延了这么久,眼前依然。

“已事关性命,不能不管不问,士龙、彦先不便说,但我能与你推心,从吴宫辇车中就开始了。”孙瑾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