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应声进人,裴頠也腾出了手,剑如飞鹄起落,呼呼地勒颈杀二人。甲兵围拢,把贾后团团围挡,在裴頠剑逼近时,剩下的自刎死绝了。
“信我说的了吗?”裴頠丢剑,从血里走向贾后,“都要举义反你。”
贾后还缩着,蜷身不动,只颤颤地生出一手,怯弱叫:“逸民,护我。”
“无德无识,这是你教训,不知反省,我能护你多久?”裴頠缓了声,眼前人露出些少女的柔,两小无猜时的秋千高荡,他被同样的颤声柔柔唤过。
但物是人非了,裴頠压下心乱,拾剑而走,留贾后手指伸展,像抓抚着什么,又摸不到的惘然,他见到,对抖糠似的宫女一吼:“愣什么,扶皇后起身。”
贾后没要人扶,她自站起,被甲兵簇拥着,扶门目送:“不用你护,我自己能。”
“进门者赏千金,”端坐下令,座下就是不绝的匍匐谢恩,贾后嘶声喊,“给我查宫内,掘地三尺地查,太子余党,要死绝!”
众人领命,她又摸额上一滴血,按成了一抹,道:“太子必须死,才能让没死绝的,彻底死心。”
初试过后难舍滋味,动辄出营磨蹭。暮色下带孙秀回营,抱着已软若无骨,水一样地摊在胸腹间。赵王听到了震地声,只好退出放人在马背,抹掉腥腻,摁进细抖的唇齿,翻身下马。
积弩将军孟观领残兵跪拜:“被妖妇逼到绝境,谢赵王殿下收留。”
赵王悠然看一众人,衣衫破烂,逃得行伍不整,身上残血凝成乌黑,走近了对他们拜:“本王心存义愤,不敢当此谢,与众位同仇敌忾,誓杀中宫。”
众人高呼,赵王却抹泪,走到孟观身前,握手哀道:“宫中内应,本王按将军所告,联络刺杀。不料事败,英魂在上,在候我等复仇。”
孟观被这作态感动了,再跪地求:“敢问,何时起兵?太子在金墉城,怕被暗害,杀皇后,救太子,事不宜迟。”
“刺杀已败,不能再白送命,”赵王相当诚恳,“要谋定而后动,皇后势大,不能急一时。”
劝走人,赵王见远处马上,人影扭动起来,哼嗯声散风里,他身也一紧,奔过去揉搓:“你死我活了,皇后吓一场,你说,她会怎么杀太子?”
“说这无用,”孙秀拉过赵王手,“不如问,太子死后,殿下怎么起兵?”
“起不来呀,”赵王只能用手,一手探上,细细摸索,“就是这里要谋,还在犹疑不决,没摸到头绪。”
“嗯,该是快了,殿下说说。”孙秀阖眼抖,快落下马。
“太子死,这位一空,怕人来抢,”赵王另只手不放过,跟着伸进,一下一下带狠,“成都王,齐王,还有西北占我地盘的河间王,最怕这几个。”
“与其被抢,不如招来,为国除奸,攻杀皇后,就招诸王进京。他们一到,不是入殿下瓮中,能为所欲为了吗?”孙秀软塌,被进得落马。
“是摁到点,出了。”赵王狂喜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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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太短了,明天可能要补